然而,不等蓋烈說完,許一凡徑直轉身上了馬車,沉聲道:“我叫許一凡,你去告訴蓋庭鶩,我只給他一炷香的時間。”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面面相覷,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蓋烈,尤其是現在還拿著譜牒的那名士卒,臉色一陣劇變,看到許一凡上了馬車,重新回到車廂之后,該士卒走到蓋烈身邊,輕聲道:“頭兒,此人恐怕就是那人了。”
“哼!”
蓋烈聞言,只是冷哼一聲,作為鎮守關城金武軍的校尉,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許一凡這個名字代表著什么,可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會如此,此刻,蓋烈有些懊悔,方才不該給此人說話的機會,應該在其沒有自爆身份之前,就將其拿下的。
“頭兒,怎么辦?”士卒開口問道。
此時,驛館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紛紛看向這邊,這讓蓋烈的臉色一陣變幻,猶豫一番,他還是點點頭,說道:“去通知將軍。”
聽到蓋烈這么說,其他士卒頓時松了一口氣,立即就有人轉身快步離開,前往將軍府。
許一凡回到車廂之后,趙娣也跟著進來,他發現許一凡并沒有想象當中的暴怒,其嘴角微微上揚,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這讓趙娣很是不解。
“你好像一點兒都不感到意外?”趙娣開口道。
“有什么好意外的,無非是咱們這位金武將軍想要給我一個下馬威而已。”
趙娣聞言,點點頭,這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的事情,在進入關城的時候,對于進入關城的人盤查的都很仔細,許一凡的譜牒沒有絲毫的問題,作為負責盤查的將士,在看到許一凡譜牒的時候,就知道許一凡的身份了,估計在許一凡他們進城的時候,蓋庭鶩就已經知道消息了,可此人不但沒有出現,還在許一凡來到驛館的時候,來這么一出,不是故意的,還能是什么。
“你之前得罪過金武將軍蓋庭鶩?”趙娣好奇的問道。
許一凡搖搖頭,說道:“不曾見過,何來得罪一說。”
“那他為何要如此?”
許一凡掀起車簾一角,看向窗外,語氣幽幽道:“咱們這位金武將軍,可不是什么善于之輩。”
蓋庭鶩,出身不俗,其祖父曾經是金吾衛統領,其父親也曾經的金吾衛副統領,而金吾衛是皇城幾大禁衛軍之一,其權利之大,可想而知,而蓋庭鶩的出身可想而知。
蓋庭鶩現如今已經四十八歲了,其從年少時,就開始習武,通過武舉,成為符啟十年的武舉人,那一年,蓋庭鶩才十九歲,成為武舉人之后,他自然在家族長輩的安排下,進入了金吾衛任職,雖然給的職位不高,不過是一個百夫長,可地位和權利,絲毫不亞于一個千戶。
按照此人的出身,等其父親退下來之后,他繼任他爹的位置,成為金吾衛副統領只是時間問題,可惜,此人武藝不錯,家世也異常的清白,唯獨有一點兒不好,喜歡花天酒地,還喜歡仗勢欺人。
在蓋庭鶩進入金吾衛當差的時候,他就曾在長安青樓內,跟幾個紈绔子弟爭奪花魁,為了博得美人一笑,更是一擲千金,據說,那次爭斗,他一夜之間,拿出黃金五千兩,可謂是十分的豪橫。
蓋庭鶩此人不但喜歡花天酒地,還喜歡爭風吃醋,曾經跟房子墨,秦之豹,童真等人都較量過,每次還都贏了,風頭可謂是一時無二,在其擔任金武將軍之前,跟李嗣源走的很近,可以說,李嗣源在京城的那些年,基本都是此人帶著他進入青樓勾欄廝混的。
按理說,蓋庭鶩如此胡作非為,京城的御史和言官不彈劾此人嗎?
當然有彈劾,而且還不少,可是,在先帝炎高帝在位的時候,其父親就很受恩寵,哪怕是當今陛下炎武帝登基之后,其父親也備受倚重,不過,蓋庭鶩的父親在元符二年的時候,在那場玄武叛亂當中戰死了,而事后,炎武帝回京之后,就任命蓋庭鶩為金武將軍,讓其負責鎮守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