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從蓋庭鶩身后走出來,看著蓋庭鶩的眼睛,緩緩道:“是我。”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從蓋庭鶩手中接過兵符的奚冠玉。
隨著奚冠玉的出現,蓋庭鶩的身軀劇烈的搖晃了一下,身體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摔倒,可他還是站穩了腳跟,看了看奚冠玉,又看了看一臉詫異的許一凡,似乎明白了什么,說道:“你是不良人?”
奚冠玉搖搖頭,蓋庭鶩瞳孔微微收縮一下,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呵呵...哈哈...原來如此!”
蓋庭鶩想到了什么,也明白了什么,他看了看奚冠玉,又看了看許一凡,嘴中狂笑不止,大量的鮮血順著其嘴角不停流淌出來,其身體也開始不斷的搖晃,最終摔倒在地,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也不知道其到底是死了,還是昏迷過去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但周圍的士卒看傻眼了,許一凡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反轉。
奚冠玉在解決掉蓋庭鶩之后,直接拿出兵符,厲聲呵道:“兵符在此,金武軍聽令,回歸軍營。”
在兵符亮出之后,有不少甲士下意識的轉身,可還有一部分士卒,則站在原地,彼此之間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該離開,還是繼續留在這里,還有一部分將士,則一臉憤怒的看向奚冠玉。
蓋烈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在看到堂叔蓋庭鶩倒下之后,他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不對,一股濃郁的危機感,席卷全身,在看到奚冠玉拿出兵符之后,直接說道:“奚冠玉乃敵國細作,他殺了金武將軍,誅殺此人,為將軍報仇。”
“誅殺叛將!誅殺叛將!誅殺叛將!”
在蓋烈話音落下之后,有不少士卒連忙附和,隨之而來的就是有不少士卒,手持兵戈,朝著奚冠玉就沖殺而去,而奚冠玉顯然早就有了準備,在這些隸屬于蓋庭鶩親衛的沖殺過來的時候,有不少將士紛紛站在了奚冠玉身邊。
一場亂戰瞬間爆發。
關城內有五千精兵,除卻一千負責鎮守東西兩門的將士之外,出現在此地的有四千人,除了被許一凡殺死的數百人之外,現場還剩下三千余人,而這三千余人此刻分成了三個陣營。
一部分人站在了奚冠玉那邊,一部分人選擇站在了蓋烈這邊,至于其他人則選擇作壁上觀,兩不相幫,站在奚冠玉那邊的有六百人左右,而站在蓋烈的這邊的有近一千人,單單就人數而言,蓋烈還是占據上風的。
奚冠玉作為金武軍的副將,這些年跟著蓋庭鶩身邊,在軍中的威望很高,愿意追隨的他的人自然不少,而蓋烈雖然進入金武軍的時間比較晚,可他是蓋庭鶩的嫡系,在蓋庭鶩生死不明的情況下,這些率屬于蓋庭鶩的親衛軍,自然選擇站在蓋烈這邊。
亂戰爆發,許一凡背著李承德站在原地,戰無雙手持大鐵錘警惕的護衛在其周邊,而雙方廝殺在一起的將士,都有意無意的避開他們三人。
原本就已經足夠混亂的現場,此刻徹底的混亂起來。
在這期間,金武軍三大校尉之一的申屠瑋,選擇站在了蓋烈這邊,雖然奚冠玉有所準備,可是,面對根深蒂固的蓋家一系的人馬,應對起來還是有些勉強。
看到這一幕的戰無雙,轉過頭,看向許一凡問道:“公子,我們該如何?”
許一凡沒有去看戰無雙,而是看著正在廝殺的雙方,背著李承德緩緩退到一邊,然后緩緩說道:“看看再說。”
亂戰已起,身處在現場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獨善其身,很多不愿意參與這件事的將士,在雙方將士的廝殺當中,也被殃及其中,不想參戰也得參戰,不過,他們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奚冠玉此時出手,讓許一凡倍感意外,奚冠玉和蓋庭鶩關系匪淺,整個金武軍被這二人牢牢把持著,外人很難滲透其中。
單單就治軍這方面,蓋庭鶩還是有他的獨到之處,別看蓋庭鶩口碑不好,可是愿意為其賣命的人很多,看看現場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一二,蓋庭鶩倒下了,沒有人主持大局,在蓋烈一聲令下,就有無數人愿意沖鋒,這可不單單是靠錢財和一些小恩小惠就可以做到的。
奚冠玉肯定不是不良人的人,這一點兒許一凡無比確信,雖然不良人在炎朝的身份很特殊,權利很大,可有幾條鐵律,是絕對不能越界的。
第一,全國的書院,不良人不得踏足其中;
第二,軍中可以有不良人,但是,不良人不得擔任校尉以上職位,在作戰期間,不良人最大的職責是協助武將,而不是掣肘武將,即便軍中武將有叛逆之心,謀逆之舉,不良人也只能匯報,不得輕易斬殺,總而言之,軍隊當中允許不良人的存在,卻不允許不良人過多的插手軍中事務。
這一點兒,之前在西征軍當中就體現的淋漓盡致,庫吉作為不良人十大校尉之一,在西征軍西征期間,他更多的還是負責刺探情報,對于行軍作戰他幾乎從來沒有發表過自己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