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你這次救了李承德,可越王會不會領情,那可不一定呢,李承德若是沒事兒,一切還好說,若他出現任何意外,你小子就等著哭吧,你說你坑誰不好,非要把越王拉下水,現在李承德那副模樣,我看你到時候怎么跟越王交代。”姜三甲繼續傷口撒鹽道。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原本以為蓋庭鶩不會是那種目光短淺的人,沒想到這家伙軟硬不吃,如果不是奚冠玉出手的話,這次真的就栽在這兒了。”許一凡心有余悸的說道。
“前段時間,才跟你說過,不要小看天下人,你就是不聽,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就沒有聰明人了,沒有人比你更懂得人心了,現在好了吧,吃到苦頭了吧?”
面對姜三甲的冷嘲熱諷,許一凡唯有苦笑和喝酒,這次他確實是大意了,準確來說,他小覷了蓋庭鶩的狠辣程度,以及他背后之人想要鏟除自己的決心。
在西征軍跟西域聯軍的決戰結束之后,許一凡就想能不能在自己尚未入京之前,把蓋庭鶩這個毒瘤給鏟除了,有了這個想法,他就開始布局和行動起來。
根據許一凡掌握的情報,知道蓋庭鶩的來頭不小,勢力很大,單純依靠他個人很難扳倒此人,當時,許一凡最先想到的就是殷元魁和秦之豹這兩人,只是,想要讓他們協助自己,難度很大。
首先,殷元魁作為鎮海大將軍,又是西北大元帥,其地位之高,權利之重,是超乎想象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朝廷的監視之下,但凡有點兒風吹草動,朝廷那邊就會得到匯報,想要殷元魁出手很難。
其次,許一凡雖然在西征軍當中表現的異常亮眼,跟殷元魁的關系也相處的不錯,可許一凡和殷元魁的身份還是相差很大,許一凡在西征軍做事兒能夠肆無忌憚,主要原因是許一凡做的那些事兒,都是有利于西征軍,不會帶來什么負面影響,所以殷元魁愿意放權給許一凡,可是,在戰事結束之后,殷元魁放出去的權利就會收回來,也必須收回來,二人再次恢復到之前上下級的關系。
另外,許一凡崛起于海洲,而殷元魁又是鎮海大將軍,二人算是半個老鄉,在海洲還未收復之前,許一凡若是跟殷元魁走的太近,肯定會被人猜忌的,若是其他人猜忌還無所謂,可一旦皇帝有了猜忌之心,那無論是對殷元魁,還是對許一凡而言,都不是啥好事兒。
至于說秦之豹,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其實,相對于殷元魁和許一凡之間的關系,秦之豹和許一凡之間是有利益沖突的,在西征軍當中的時候,許一凡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在軍中的威望太高了,雖然沒有遮擋住殷元魁,可掩蓋住了秦之豹。
秦之豹作為鎮西軍的將軍,是真正的掌權人,是絕對不允許有人在威望上超過自己的,即便秦之豹不這么想,可其身邊的人也會這么想,最重要的是,秦之豹才上位,雖然他是子承父業,又在西征當中立下功勞,證明了自己,可鎮西軍重建,秦之豹必須要做到說一不二,無人能夠撼動他的位置,而許一凡就是那個能撼動他位置的人。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在戰事結束之后,許一凡離開西征軍是必然的結果,而在此期間,很多人都盯著許一凡和秦之豹,相對于許一凡,秦之豹現在是一點兒差錯都不能出,一旦他犯錯了,那他鎮西將軍的位置,都可能坐不穩,而這是秦之豹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許一凡想要鏟除蓋庭鶩,秦之豹何嘗不想呢,畢竟,他父親秦嘉涆西征兵敗,蓋庭鶩有著很大的責任,但是,他現如今的地位和身份,就已經決定,他不可能像許一凡那么隨心所欲,當許一凡準備行動的時候,秦之豹別說幫忙了,他連知道都不想知道,即便知道了,也權當不知道。
如此一來,許一凡想要鏟除蓋庭鶩,就必須依靠其他人。
在諸多勢力當中,許一凡能借助的力量并不多,而且能夠跟蓋庭鶩背后之人掰手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在這其中,越王就是最好的選擇。
李承德此次離開薊州,來到關城,當然不是什么無心之舉,而是許一凡特意安排和謀劃的,就是想要蓋庭鶩跟李承德發生矛盾,矛盾越大越好,只有這樣,許一凡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只是,他沒有想到,蓋庭鶩的手段會那么的粗暴。
為了這個計劃,李承德差點死在關城不說,許一凡這邊也損失慘重,尤其是李一斗在內的數十名言午堂的學生的死亡,讓許一凡遭受重創,可即便如此,許一凡還差一點兒翻船了。
如果李承德死在了關城,蓋庭鶩和他背后的人肯定會面對越王的怒火,而許一凡這個謀劃者也逃不了干系,到時候,許一凡不但要面對蓋庭鶩和其背后之人,更加猛烈的打擊,還要面對越王的怒火,如此一來,即便許一凡不死在關城,其日后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
許一凡低估了蓋庭鶩及其背后之人對自己的重視程度,他也高估了自己,而這樣做的代價就是,許一凡不但使得言午堂墨刀營的學生損失慘重,他跟李承德的關系也可能出現破裂。
自己這點兒小計謀,放在外人眼中,可能還不錯,可是,落在越王這些老狐貍眼中,簡直就是破綻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