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成名之后,盯著他的人就很多,而這次鄜洲城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一個國公爺說倒下就倒下,這讓很多人都對他無比的忌憚,而我被陛下派遣到鄜洲來,是來收拾爛攤子的,不是來結交關系的,盯著我的人也很多,他之前做的事情,已經打破了鄜洲的平靜格局,這給了你我大施拳腳的機會,可一旦我跟他見了面,鄜洲這些在職的官員,會瞬間凝聚到一起,我們在想做事兒,就會寸步那行。”宋洪-志緩緩地解釋道。
包甄聽完,想了想,點點頭,沒有再問什么,他不是笨人,能夠從安民鎮去往長安,又來到鄜洲,始終跟在宋洪-志身邊,若是沒有點兒腦子,顯然是不可能的。
在宋洪-志從安民鎮回到長安之后,先后在戶部、吏部和刑部待過,其中在刑部待得時間最長,這當然不是宋洪-志想這樣,而是因為他在回到長安之后,曾經秘密的見過炎武帝,炎武帝當時給了他兩個選擇,要么去翰林院待幾年,然后-進入中書省做個小吏,熬個幾年,資歷有了自然也就起來了,將來必然能擔當大任,跟大多數官員一樣;要么就是去做一件百余年都未曾有人做過的事情,成為一個酷吏。
兩個選擇,宋洪-志選擇了后者,在從長安來鄜洲城的路上,宋洪-志就已經想好怎么收拾鄜洲的爛攤子了,其實,很多人不曾知道的是,在許一凡他們還未曾來鄜洲城的時候,從幾年前開始,宋洪-志就在暗地里收集關于鄜洲的情報,關注著鄜洲城的一舉一動。
不然的話,宋洪-志這明顯被臨時拉壯丁,丟過來滅火的角色,怎么可能才到鄜洲城就敢這么大刀闊斧的做事兒,而且還做的井井有條呢。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看似在長安無所事事,上值摸魚的宋洪-志,為了這一天準備了很久,鄜洲雖小,可其重要性要遠超很多人的想象。
許一凡在驛館曾經戲言,鄜洲城真的是水淺王八多,宋洪-志深以為然,小小一個鄜洲,世家無數,勢力駁雜,這一次炸出來的王八是不少,可那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真正的勢力其實還沒有怎么露頭,宋洪-志的任務十分艱巨,任重而言道遠啊。
按照原本的計劃,鄜洲的官場是要動一動,鄜洲的諸多勢力也是要重新洗牌,但是,那是年后的事情,畢竟,想要重新洗牌,是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的,而許一凡和李承德的到來,打亂了這個計劃,雖然打的有些措手不及,可也打開了一個突破口,讓宋洪-志趁機進入鄜洲展開行動。
朝廷之所以讓宋洪-志在鄜洲城出事兒之后,第一時間來接手,就是要把許一凡他們摘出去,若是再讓他們繼續弄下去,把那些真正的老王八給招惹出來,這兩個年輕人是扛不住的,而且還會打亂長安那邊的既定部署。
幸好,許一凡和李承德很懂得審時度勢,在得到陛下口諭之后,這二人立即偃旗息鼓,不然的話,就該宋洪-志頭疼了。
此時,使團的隊伍早已經消失不見,宋洪-志也收回視線,緩緩轉身,朝城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四大家族的家產查抄的如何了?”
“已經清點完畢的差不多了,可供邊軍打半年的仗。”梁冠秋說道。
“才半年?”
聽到這話,宋洪-志微微蹙眉,然后憂心忡忡的說道:“至少還需要三年。”
“長安那邊這次也會倒下不少人,應該夠了吧?”梁冠秋試探性的說道。
宋洪-志搖搖頭,嗤笑道:“長安的那些官員世家是什么德性,你難道不清楚,一個比一個富有,一個比一個窮酸,鄜洲這邊這么大的動靜,那些有關聯的大臣們,早就開始查漏補缺,暗地里行動起來了,即便有人倒下,也查不出什么來的。”
“那只能繼續那鄜洲的世家開刀了。”
說到這兒,梁冠秋看向宋洪-志,試探性的說道:“現如今唐家倒下了,鄜洲最大的兩大家族,也就只有計家和歐陽家了,主公打算對他們動手?”
宋洪-志搖搖頭,說道:“鄜洲城的世家暫時不能動了,先從其他州城的世家開始吧。”
“動哪幾家?”
“從小到大,先從那些跟四大家族牽扯頗深的人開始,先把鄜洲周邊的世家收拾掉,在慢慢收拾鄜洲城的世家。”
“這恐怕會引起世家集團的反撲。”梁冠秋擔憂道。
“哼!朝廷養了他們這么多年,也該殺豬了,就是不知道洛洲那邊怎么了?”宋洪-志緊蹙著眉頭說道。
“呵呵!主公不比擔憂,在楊家出事之后,王大人就被外放到洛洲,經過這兩年多的經營,也到了收網的時候,想必很快就有消息傳來。”
“可惜荀老不在洛洲,不然,王大人在洛洲就好辦多了。”
“荀老畢竟年邁了,沒有了楊家,即便荀老不在,洛洲收拾起來,也不會太難。”
“但愿吧。”宋洪-志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