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綠茵場上,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并肩坐著,竊竊私語。
大部分時候都是女的說,男的聽,似乎女人天生便要細膩許多,考慮更周全。
于是在討……聆聽了十幾分鐘后,男的躺下了。
以手枕頭,閉眼小憩,只偶爾“嗯”、“好”、“可行”、“無異議”。
“你好敷衍!”
姜可卿斜坐在季山海身旁,伸手輕打。
許是春日陽光過于舒坦,季山海整個人懶洋洋的。
別說反抗了,就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喃喃道:“并非敷衍,實乃此間世界本座不熟,自然只能附和。”
“就你理由多……那就這樣說好了?你回頭可別說錯話,漏了餡兒。”
“放心。”
季山海點點下巴。
其實總結下來,這個謊言很簡單,只有三點——
一、他是隔壁貴省人士,剛出生就被拋棄,好在一個善心的道長意外發現并收留了他,將他帶進道觀。
從此以后,他便在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里生活長大,幾乎與世隔絕,言行舉止如同古人。
二、兩人相識于前年,姜可卿去貴省山區旅游,因為拍照入迷,意外迷了路,闖進深山,從而認識季山海。
三、季山海師父,也就是那個道長幾個月前駕鶴西去了,于是他便準備入世。
可對現世一概不知的他,要怎么入世?
他想到了姜可卿,想到了姜可卿留下的聯系地址,最終找了過來,拜托她幫忙……
總的來說,這謊言稱不上多完美,但也足夠把不明真相的人唬的一愣一愣。
季山海甚至想好了,如果姜可卿的家人死活不信,非要去那個所謂的道觀看看,他就提前過去準備,用術法幻化一座。
真實程度無需擔心。
以他如今修為,別說普通人,哪怕修仙者也鮮有能看破的。
……
微風輕拂,季山海依然閉著眼曬太陽,呼吸悠長。
一旁,姜可卿撅了根草,俯下身來,湊到他面前,用草尖尖小心翼翼地搔他脖子。
時不時還發出幾聲傻笑,看起來蠢里蠢氣。
“……”
季山海無語。
有心制止,想想還是算了,隨她開心吧。
于是姜可卿膽子更大了幾分,開始搔他下巴、嘴唇、面頰,最后甚至盯上了鼻子和耳朵。
但就在她準備對耳朵下手的時候,季山海突然睜眼,屈起中指,給了她一個力道拿捏十分到位的腦瓜崩。
具體體現在有點痛,但是外表不會出現任何異樣。
“啊!你干嘛呀?”姜可卿吃痛,用手捂住額頭,一臉幽怨。
四目對視,一上一下。
季山海沉默了會兒,道:“此間世界,可殺人否?”
“當然不可以。”姜可卿連連搖頭,“殺人后果很嚴重的,你可千萬不要以武犯禁!”
“……既如此,便請你看一場戲罷。”
“誒?什么戲?”
“木偶戲。”
“木偶戲?”
姜可卿怔了怔,順著季山海指引看去。
只見在不遠處的道路上,一輛熟悉的破面包車停在路邊,車旁還有幾個沒穿校服的學生和一個穿著教師制服的男人。
此刻,幾個學生將老師團團圍住,動手推搡,嘴里罵罵咧咧,一副很不友好的樣子。
“表哥?他們這是……”
話音未落,季山海冷哼一聲,兩指并攏,紫茫浮現,隨意地撇了一下。
同一時刻,百米外的紀鵬突然發現距離自己最近的跟班舉起了拳頭,關鍵拳頭對準的還是他!
“你要干什么?”
“你……啊————!!!”
鼻血四濺,慘叫不休。
驚起飛鳥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