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每個人都帶著面具,但李維總感覺,周圍那些人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
同情?
送個尸體整這么神神叨叨的……
李維搖搖頭,用力拉開了2-B2的停尸柜。
嘩啦……
尸體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具血肉扭曲的尸體,已經幾乎看不出性別,從尸體的胸口、口腔、眼里,還有手上,全都長出大朵的猩紅花朵。
那些花朵全部是血肉長成,即使尸體已經死了不知道多久,仍然鮮艷妖異,還在微微顫抖。
看著這具尸體,李維,沉默了足足好幾分鐘。
他深吸一口氣,用白布苫蓋住這句詭異扭曲的尸體,推著它,面無表情地走出停尸房,按照路牌指引,走向法醫中心。
……
十幾分鐘后,李維把尸體送到了法醫中心。
法醫中心在警視廳另外一側,一棟單獨的、戒備森嚴的樓里。
那些荷槍實彈的警衛,看上去比軍人還要精銳和嚴肅。
按照警衛的要求,李維推著尸體在法醫中心走了很久,才到達解剖室。
已經有兩個穿著白大褂,帶著防護面具的法醫等在這里了。
腦海中零星的記憶告訴他,感染而死的人,身上的感染器官,是極為重要的研究素材,和某種重要的原材料,所以必須由法醫們解剖后取走。
而李維,作為搬尸人,必須等法醫們解剖完尸體,再進去把被解剖后的尸體運走,送去焚化。
解剖室的門,關閉了。
李維有些無聊地等在門外,他注意到,門外的警衛們,表情都有點緊張。
他們在怕什么?
那朵花雖然詭異莫名,但畢竟是死人身上的,為什么要怕成這樣?
大約四十多分鐘后,解剖室的門打開了。
一個白大褂的法醫走出來,指了指李維:“你,進來,幫我們一個忙。”
“我?”李維一愣,指了指自己。
“還能有誰?”醫生語氣有點不耐煩。
獨眼老頭讓我不要多管閑事的……
李維左右看了看。
一個警衛端著槍,用下巴指了指門口,用意不言而喻。
“……”李維只好跟著法醫,進了解剖室。
解剖床上,那具血肉扭曲的尸體,已經被開膛破肚,那些妖艷猩紅的花,已經被取下來很多,擺在一旁的樣本盤里。
像一叢詭異妖異的盆栽。
法醫指著尸體:“你去把他胳膊上那朵花割下來。”
“我?去解剖他?”李維看著解剖床上的一切,聲音有點顫抖。
“沒有解剖那么麻煩,只是把那朵花割下來就行了。”法醫以為李維是因為緊張才顫抖,溫和安慰了一句,“我和劉醫生已經把他的主器官都取下來了,現在需要……休息一下。那朵花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分支器官而已,你幫我們割下來就行,很簡單的。”
他不知道的是,李維聲音顫抖,根本不是因為緊張。
而是……
興奮。
他走到解剖床前,抄起了解剖刀。
冰冷鋒利的刀,劃過皮膚,分割血肉。
他的手無比穩定,用刀無比熟練。像一個無比熟悉自己指揮棒的指揮家,或者一個繪畫許久的畫家。
順著橈側腕屈肌和撓側腕短伸肌的縫隙一路向深處找去,那朵血肉怪花的,連接在血管、肌肉和神經上的根莖,被他一一找到,切開。
他像一個小心翼翼的園丁,一點點挖掘著這朵花所有的根系。
許久后,李維把花,完整地取出來了。
真美。
李維有些入神地看著這猙獰古怪的血肉造物。
猛然間,無數信息憑空出現在李維腦海中,讓他一陣精神恍惚。
眼前出現一本詭異的漆黑大書,書皮上,四個扭曲、充斥著邪惡意味的大字。
災厄醫書。
大書嘩啦啦翻開,在某一頁定格。
【外科解鎖度:12】
【內科解鎖度:5】
【外科可鑲嵌竅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