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探長只覺得,有兩道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
于是他覺得更惱怒了:“我威脅你了,就怎樣?”
“我這個人,最討厭人威脅我……所以,咱們打個賭吧。”李維說道。
“哼……你想怎么打賭?”馬探長冷冷道。
“如果,我破不了這個案子,找不出真正的兇手,就像你說的那樣,你把我抓走。”李維隔著面具,嘿嘿笑了笑。
“雖然我不可能輸……不過,如果我輸了呢?”
“如果你輸了,就讓我摸摸你的頭頂。”
馬探長的臉,頓時漲得通紅,表情憤怒到幾乎要爆炸開來——他個頭矮小,又有點謝頂,本就有點自卑。現在李維這個要求,幾乎把他所有的忌諱,全觸犯了!
“小子,你找死……”他的臉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像一只被搶了食的老黑狗,“我看你是想包庇兇犯!”
“小友,時間有限,你還是先說說你的推論吧。”劉法醫突然開口,打斷了馬探長的話。馬探長雖然不滿,但還是哼了一聲。
李維也沒再和馬探長多話,而是環視了一圈房間里的人,開口道。
“青山城里的犯罪,十次有六七次是感染事件或者超凡者作案,所以你們在辦案的時候,習慣性會讓這邊想……兇手就是利用了這種心理。”
“死者之所以會肌肉繃緊,表情驚怒交加,除了遇到敵人外,還有一種可能,是遭到威脅……”
說到這里,李維故意看了馬探長一眼,后者冷哼了一聲。
“案件發生時,歹徒用武器,架著一個死者信任的人,進入房間,用來威脅死者。所以死者十分憤怒,渾身繃緊,試圖撲上去救下那個自己十分信任的人。”
“之后,他們交談了什么,我們不得而知,總而言之,在這場對峙中,死者終于找到機會,準備用自己,把那個他十分信任的人換走。”
“于是在他們十分接近,而死者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歹徒身上的時候,那個他十分信任的人,突然一刀捅進他的心臟,一刀致命。”
“然后,歹徒和財務官十分信任的這個人,剖開死者的肚子,做出邪教作案的假象,又把證據引向管家,之后,一個逃之夭夭,一個繼續隱匿在財務官家里,以為這個案子天衣無縫。”
李維的話說完,房間里頓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寧靜中。
他清晰感覺到,人群里,有一道目光,死死盯住了他。
劉法醫十分激動:“小友,你說的這些,可有依據?”
“當然有——死者背三角肌、岡上肌、岡下肌全都是繃緊的,還有股直肌和臂大肌,這是隨時準備暴起搶人的姿勢,而不是防御的姿勢……那么,他準備搶誰呢?”李維慢悠悠地說道。
劉法醫花白的頭發顫抖著,露出了極為吃驚的神色:“這么短的時間里,連不同肌肉的繃緊程度都看出來了?”
馬探長皺起了眉頭,許久,他把煙斗從嘴里拿出來了:“你這樣說,倒也有幾分道理……依你的意思,這是一起普通人作案?”
馬探長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對李維說話的態度,已經帶著了幾分尊敬。
“我可沒這么說。”李維搖了搖頭。
“喂,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維戳了戳死者的皮膚:“從皮膚的僵硬程度和尸斑來看,死亡時間,貌似是昨晚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但,你們仔細看。”
他拉開死者的眼睛,指著他瞳孔:“看他瞳孔的感光度,這是今早五點到六點死亡的瞳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死者后背上的皮膚,僵硬程度和尸斑,應該和其他位置,不大一樣。”
一個法醫蹲下,把死者的身體翻開看了看,沖著人們點點頭:“果然如此!”
劉法醫不解問道:“怎么會這樣呢?”
“這就是我說的了,這兩個兇手中,有一個可以控制溫度的超凡者。”李維站直身子,目光在房間里掃了一圈,語氣里帶著揭開真相后的愉悅笑意,“這個超凡者,通過調整溫度,讓尸斑的變化速度變快,制造出一種,死亡時間在昨晚的假象,好讓證據,全部指向楊九先生……”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一個膚色黝黑,但面容發白的年輕人臉上,停住了。
“我,說的對嗎?不知道什么序列的超凡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