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一臉懵逼,咧著嘴問道:“爹,您看我理解的對不對啊,當今天子要翻修宮殿,花的還是他自己的錢,交給了工部,您來負責,然后…您沒時間,就沒修?”
“是如此。”楚文盛夾了口菜,一副渾然不在乎的模樣說道:“天子要整老子,老子憑什么給他修宮殿。”
“憑他是天子,憑您是工部左侍郎啊,大哥…不是,老爹,您是不是喝多了,不能啊,喝的再多也不能好幾個月不醒酒吧。”
楚文盛沒好氣的說道:“當時那時尚書省傳出為父要被撤裁的風聲,修葺宮殿要至少一季的時間,而為父當時想著這天子雷厲風行,莫說一季,怕是月余之內便要對為父動手。”
“完了您就破罐子破摔,一尋思反正過幾天就下臺了,去他大爺的,誰給他出苦力,所以就沒修?”
“嗯。”
楚擎急了:“您還嗯,您可真是我活爸爸啊,衛大人要保您的,您這官袍穿的穩穩地,怎么還能干這事呢。”
楚文盛也不樂意了,撇了撇嘴:“那時為父哪能知道衛大人會為為父說項求情。”
楚擎啞口無言。
老爹這思路,不能說不對,死豬不怕開水燙唄。
可事是這么個事,情況卻不是這么個情況啊,眼瞅著官身保住了,又鬧出這么個幺蛾子。
楚擎一把奪過楚文盛的筷子:“您快別吃了,那破醬菜有什么吃的,齁咸的,您現在就回工部,馬上召集您的小弟,趕緊把宮殿修了,千萬別落人話柄。”
老爹哈哈一笑,滿面傲色:“不需。”
“為什么。”
“為父不懂。”
楚擎:“…”
“宮殿需要磚石,工部哪里還有剩下的磚石,最近四處鬧災,石料都運出了京城,更不要說,為父哪懂這土木營建,除此之外,工部皆知為父如今的境地,誰還會聽從于我。”
楚擎的心涼了半截:“您是說,沒材料,也沒人可用?”
“不錯。”
“那錢呢,錢總該有吧,您別告訴這錢也被別人給貪了。”
“笑話。”楚文盛搖頭道:“這可是天子的宮殿,天子的錢糧,這又不是什么好差事,他們避之不及才將此事交于了為父,這天子的錢,他們哪敢貪墨。”
楚擎松了口氣:“他們沒貪就好。”
“他們自然是沒那個狗膽貪墨。”楚文盛微微一笑:“但是為父給貪了。”
楚擎:“…”
這一刻,楚擎陷入了巨大無比的惶恐之中。
不是說貪天子的錢這事,而是關于老爹的智力問題,當然,也是一個事。
什么樣的人,能說出其他人沒那狗膽貪天子的錢,然后呵呵一樂,說他自己給貪了,感情別人沒那狗膽,你有唄?
“哎呀,莫要如此看為父,當時也是為父惦記京中下縣那些百姓,私自挪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