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邱萬山頗為自得的一笑:“本官雖初入戶部,卻非是酒囊飯袋之輩,為官多年,不是和你吹噓,關于這稅事,本官輕輕一摸這布囊,便知當地官府是否貪墨了稅銀。”
“那個…邱大人。”楚擎拱了拱手:“本來吧,我是聽明白了,但是吧,又覺得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人家給你送錢了,你一摸裝錢的布囊,就知道人家貪沒貪錢,因為沒貪錢也不可能行賄,可轉念一想吧,我又覺得按照您這為人,你說這話的意思,是不是你通過摸這布囊的厚度,能猜測到里面裝了多少賄賂你的銀票,裝的多了,你就能徇私枉法說人家沒貪錢?”
“笑話,你當本官是什么人。”邱萬山冷哼了一聲:“本官自然是后者。”
楚擎釋然了:“那對了,我就知道您不是什么好人,沒事了,你繼續說。”
“這錢收的隱秘,結果不知怎的就被千騎營的人知曉了,報于那孫太監,孫太監最終又報于了天子。”
“天子都知道了?”楚擎滿面不可置信:“上達天聽了,竟然沒將你拉出去槍斃一小時?”
“哈哈哈,道高一丈魔高一尺,本官收了錢后,覺得數額太少,擔的關系又太大,思慮一番后,便將錢財主動交于了衛大人,現在想來還是后怕不已,若不是當時本官福靈心至鬼使神差的告知了衛大人,今日怕早已是被流放千里之外了。”
說到這里,邱萬山壓低了聲音,嘿嘿一樂:“當時本官雖不知道千騎營已經知曉此事,不過,本官卻去了吏部,揭發了那行賄之人。”
楚擎目瞪口呆:“您還有這正義之心?”
“他娘的,當時本官也是氣壞了,才給了本官五十貫,事后尋人問了一下,林城虧空了足足上千貫,足足上千貫吶,才給了本官五十貫,本官是何人,哪能受的了這份屈辱,尋完了衛大人,便直接去了吏部揭發那吝嗇之徒。”
楚擎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本來剛聽這事,他以為邱萬山是貪了錢,惴惴不安。
再往后聽,以為是良心發現。
直到說完后,感情這家伙是因為人家給的少了,一生氣就給行賄的舉報了,老邱這人…下輩子投胎重新做人的幾率看來是小于等于零了。
“拉到吧,邱大人還是別說這些陳年舊事了,我都怕知道多了哪天被你滅口,再打聽個人,宮中有個宿衛,叫做黃四,聽說過沒?”
“宿衛黃四?”邱萬山搖了搖頭:“未曾聽聞過,必是軍中武將,愚兄不與丘八來往,辱沒了身份。”
楚擎猛翻白眼。
就你這德行還好意思管人家叫丘八?
“為何提及此人?”
“沒事,就是碰到了,感覺人挺不錯。”
“丘八而已,莫要耗費時間與這種人打交道,對了,是幾品的。”
“五品的。”
“五品?”邱萬山神情一變:“黃四,聽這名字,便是道德高遠之士,改日為愚兄引薦一番如何,愚兄最是喜歡與軍中將領結交一二了。”
楚擎呵呵一聲。
看來宮中正五品的宿衛應該是個很大的官了,要不然臭不要臉的老邱也不可能說出這番話。
“人家未必能看上你,不過邱大人,正五品很高吧?”
邱萬山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兵部五品,不高不低,不過五品宿衛,若是離了宮外放到兵部或是各州府,那便是正四品乃至從三品了,宿衛非比尋常,都是天子最為信任之人,你多結交一番也好,改日引薦給愚兄。”
“拉到吧,您都說是好人了,我可別給人家往火坑里推了,邱大人別忘了晚上送銀票到楚府,8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