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說說笑笑,三人回到府中。
雖說只是監獄一日游,但畢竟是進去過,為了慶祝楚擎出獄,楚文盛讓管家買了很多平日舍不得買的吃食,全府敞開了吃喝。
楚擎暗暗奇怪,老爹連被扣的俸祿都沒補齊,平日里都是喝粥吃醬菜,今天哪里來的這么多錢“奢靡”。
只有福三知道,楚文盛今天非但叫了一群兵部的將領去找馬睿算賬,分別的時候,老楚還將一群將領們身上帶的錢洗劫一空。
要知道這些將領們,其中半數的品級都比老楚高。
不得不說,楚文盛教育子女這一塊,挺奇葩的。
雖然驕縱,任由楚擎以前在北市飛鷹走馬,可北市多是普通的百姓。
可今日明明差點拆了馬睿的宅邸,卻可憐巴巴的讓楚擎誤以為老楚低聲下氣,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楚擎舉著酒杯,嘻嘻哈哈的和大家添油加醋的吹噓著。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楚擎說了聲困了后就回到了臥房之中。
反手關上門,楚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憤怒。
他想當個屌絲,當個小透明,自己平平安安,和老爹平平安安,如果可以的話,偷偷摸摸的做個好人,只要能安安生生的,老爹安安生生的,楚府安安生生的,他可以對任何人低聲下氣,拍任何人的馬屁,顏面才值幾個錢,這年頭因為顏面而死的人還少嗎。
可今天,可現在,可此時此刻,楚擎明白了一個道理,他不坑別人,別人就坑他,他不坑死別人,別人就坑死他。
“李家!”
楚擎腦海中回想起李林和那個叫做張云的書生,回想起這兩人的模樣,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如果在監牢之中,他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怕是這輩子都難以走出牢房了,甚至還將陳言和陶少章害死!
那份供狀,如果畫了押,萬事皆休!
楚擎決定了,無論李家是什么樣的龐然大物,他都要嘗試一番這個世家門閥徹底扳倒,無所不用其極,如果不搞倒李家,他,老爹,楚府所有人,都會活在惶恐之中甚至是哪一日就被破家滅門。
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楚擎有官身,還是戶部的官身,可查天下賬目的戶部官身。
上了床榻,感受著肩膀傳來的疼痛感,楚擎閉上了眼睛,隨著屋外老爹等人都散了席,聆聽者微風之聲,剛要睡下,傳來了福三的輕喚聲。
“少爺,您睡了嗎。”
楚擎應了一聲,坐起身來。
福三推門而入:“少爺,戶部那陳大人在門外,要見您。”
“陳大…陳言?!”楚擎面色微變:“這家伙不是通緝犯嗎。”
“是,鬼鬼祟祟的,就在府外等著。”
楚擎顧不得多想,披上衣服跑了出去,讓開門的下人回去睡覺,這才打開側門讓陳言溜了進來。
陳言見到楚擎活蹦亂跳的,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了回去。
楚擎望著穿的和個上工百姓似的陳言,哭笑不得。
“你這一天死哪里去了?”
“哎呀呀,從未被官差捉拿過,慌了神便跑了,這一日惴惴不安。”陳言壓低著聲音,滿面慌張之色:“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望著一副六神無主模樣的陳言,楚擎總覺得這家伙在裝,裝慫包。
面不改色的引起慌亂,趁亂消失,這家伙絕對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不敢吵醒老楚,楚擎帶著陳言回到臥房之中,福三守在門外。
一進屋,陳言苦逼呵呵的問道:“有吃食么,愚兄整整一日滴水未進。”
楚擎沒好氣的和門外的福三交代了一聲,過了片刻,福三端著殘羹剩飯走了進來,陳言則是狼吞虎咽。
“一天沒吃的東西了?”
“身無分文。”
楚擎樂了:“你一點錢都沒有就敢當通緝犯。”
陳言神色微變:“京兆府下了海捕公文?”
“應該沒有吧。”楚擎看向福三,后者搖了搖頭:“未聽說。”
“還好還好。”陳言松了口氣:“若是下了海捕公文,可不利于我的官聲。”
“都什么時候還想著官聲呢,趕緊想辦法洗清你的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