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楚擎躺在鋪著干草的石床上,坎坷不安。
古代果然沒人權,不就是個破石頭嗎,明碼標價,該多錢賠你多錢就完事了唄,至于直接抓起來嗎。
楚擎心里也挺憋屈。
他暗暗決定,只要能放出去,他再也不入宮了,至于什么教授算學,直接說會的已經都教完了就好,以后是打死都不入宮了,就算天子再下旨,他寧愿讓福三敲斷他的腿在府中養病,反正說什么都不入宮了。
胡思亂想之間,楚擎睡去了。
自從童歸讓送飯的禁衛來過一趟后,這一夜,再無人入天牢。
第二日一大早,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被搞的有些神經衰弱的楚擎連忙起身,轉頭望去,這才看到是二皇子昌賢。
昌賢雙眼滿是血絲,小臉疲憊至極,明顯是一夜未睡過。
“楚先生。”牢房之外的昌賢施了一禮。
楚擎站起身,隔著鐵欄看向二皇子,苦笑連連:“我都成階下囚了,還叫什么先生。”
“學生聽聞,聽聞先生篤定是因那麒麟石導致皇兄舊疾纏身久不能愈,可是真的么?”
楚擎沒吭聲,望著昌賢,目光有些古怪。
一夜之前,他覺得宮中最懂事最好打交道的人就是這位獲封瑯琊王的二皇子昌賢。
可此時此刻,楚擎的雙眼之中,卻帶著幾分戒備之色。
昌賢注意到了楚擎臉上的異色,神情微變,試探性的問道:“昨日在韜武殿,皇兄…皇兄可是與先生說了什么?”
楚擎還是沒吭聲。
昌賢沒有再追問,而是喊了一聲“人來。”
三個太監走了進來,抱著厚厚的被子和一個火爐,其中一人打開了監牢。
“夜晚寒涼,怕先生受苦,委屈先生了。”
楚擎臉上并沒有任何感動的神色,只是嘆了口氣。
被子和火爐放好后,昌賢進入牢房之中,站在了楚擎對面。
“學生懇請,懇請先生將昨日韜武殿中皇兄與先生說過的話,告知學生。”
楚擎攤了攤手:“沒說什么,就是說讓我砸,然后我給麒麟石砸了,最后發現太子殿下有愛說話大喘氣的毛病。”
“可說了與學生有關的事么?”
楚擎搖了搖頭:“沒說。”
“學生知先生有所隱瞞,學生只是想問…”昌賢再次施了禮,只是這次彎下腰后就再未抬起來過,聲音發顫:“皇兄,皇兄他…他是否原諒了學生。”
楚擎沉默良久,還是未開口,只是突然見到一串串淚珠掉落在了地上,終究還是不忍心,微微的“嗯”了一聲。
一聲“嗯”之后,昌賢肩膀聳動,低著頭,淚珠一串一串的掉在了地上。
這一哭,昌賢的眼淚就如同決堤了一般止不住,眼淚橫流,即便是死死咬住牙關,卻還是出了聲,哽咽著。
楚擎沉沉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昌賢的肩膀。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也清楚這種事根本不是他應該摻和的,可他可以確定一件事,昌賢很愧疚,愧疚的無以復加,不是裝的,也沒必要和他裝。
楚擎不知該如何安慰,只是輕輕拍著昌賢的肩頭。
可越是拍,昌賢越是止不住的苦,最終,再是忍不住,哇的一聲出了聲,緊接著死死抱住了楚擎,將腦袋埋在了楚擎的懷中,哭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