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話音一落,突然緊咬牙關,整條手臂都壓了下去,鮮血飛濺。
李林的左手手指,到底被切斷了。
一聲慘烈的痛呼,李林疼的暈厥了過去。
楚擎站起身,甩了甩短刀上的血跡,將短刀交還給了面無表情的福三。
就連馬睿的臉上都帶著錯愕:“陳統領,你這是…”
“切傷了他的手指,和切斷了他的手指,有區別嗎?”
馬睿聞言一愣,隨即苦笑連連。
是啊,別說切傷李林的手指,就是只是給他一耳光,和斷了他一根手指,有區別嗎,沒有,沒有任何區別,都會面臨李家無所不用其極的報復和打擊。
想到這,馬睿突然抬起腳,狠狠踩在了李林完好無損的右掌上,一咬牙,又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扭轉了一些靴子。
江月生閉上了眼睛,微微嘆了口氣。
馬睿撿起地上歪倒的酒壺,張開嘴灌了一口,隨即將酒壺遞到楚擎面前。
“楚統領,欺民惡徒已小懲了一番,當飲一杯,本官還要回衙署戴罪,來日…來日若是還可相見,本官必會會與你一醉方休。”
楚擎接過酒壺,將酒壺中殘留的酒水一飲而盡,擦了擦嘴,微微一拱手:“馬大人,保重。”
“賢弟,保重。”
一語落下,馬睿轉身就走,帶著自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的衙役和差役們離開了醉客居。
楚擎拍了拍昌賢的腦袋,卻什么都沒說,也沒有看向江月生,對福三打了個響指,主仆二人,走向了樓梯。
這一刻,楚擎依舊后悔了,后悔如此沖動。
即便他的對外身份是千騎營副統領,可實際上,他是個山寨貨,只是陳言故布疑陣避人耳目的山寨貨,真實身份,也不過是個戶部不入流的署丞。
一個小小的署丞,切了吏部左侍郎之子的拇指,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楚擎后悔了。
可楚擎知道,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會這么做,做過之后,繼續后悔。
“慢著!”
江月生突然開了口,楚擎轉過身。
江月生彎下腰,撿起了腰牌,隨即來到楚擎面前。
再次彎腰,江月生認真的將腰牌掛在了楚擎的腰間,仔細的用袖口擦了擦腰牌上面的灰塵,又用手指擦拭一番,這才站起身,略顯惱怒。
“玉制的,摔碎了,陳大人回京后定會惱怒。”
楚擎面露困惑:“你…”
“千騎營副統領,不過是殘了一個侍郎家的公子罷了,不礙事的。”
“真的假的?”
江月生點了點頭,笑道:“千騎營的前身,是武騎卒,陛下的親衛。”
“我知道啊,但是和這事有什么關系?”
“楚大人以為,天子披荊斬棘坐上那龍椅,是為了什么?”
楚擎沒吭聲,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曉。”江月生江月生回頭看了眼昏死過去的李林,淡淡的說道:“末將只知,天子坐上龍椅,不是為了讓什么侍郎之子殘害百姓的。”
說完后,江月生來到窗前,打了個幾個手勢,隨即回頭說道:“楚統領去做緊要之事吧,這里,末將來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