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松陵坐在首位上,客座是兩名商賈,分別是金志遠與樸步成,昨夜,楚擎見過這二人,京中十大商賈其二。
“章大人,這楚擎究竟是何意。”
金志遠消瘦的雙肩顫抖著,滿面怒火:“老夫找人詢問過了,查封牙行的,就是千騎營的鷹犬,昨夜,明明說好了,他怎還如此行事!”
樸步成陰惻惻的說道:“這京中的牙行,老夫也有四成,難不成,這小兒昨夜與我等做戲愚弄我們?”
章松陵端著茶盞,面色陰晴不定,卻不開口。
“章大人,你倒是拿出個章程啊,若是這小兒欲要為難我等,還等什么,不如早些下手除掉他。”
相比于樸步成,最為急躁的就是金志遠。
京中六成的牙行,都在他的名下,至于樸步成,只占十之三四,而且樸步成還有別的產業。
放下茶杯,章松陵皺著稀疏的眉頭問道:“只是查了牙行?”
“是如此。”金志遠氣哼哼的叫道:“其他的鋪子,一概不去,單單查了牙行,這楚擎,欺我金志遠朝中無人嗎。”
說到這里,金志遠看向章松陵說道:“難不成昨日章大人引薦我時,那小兒沒有聽入耳,要知我金志遠的岳父可是兵部郎中。”
因為涉及到產業重合,樸步成平常和金志遠平不對付,聞言陰陽怪氣的說道:“若是其他的衙署,倒也算了,兵部,金老爺還不知楚擎之父楚文盛是何人嗎,你那岳父怕是見了楚文盛后,雙腿都站不直。”
“姓樸的,你又算什么東西,你那靠山,不也是幾個監察使…”
“都住口!”章松陵一拍桌子,制止住了要爭吵的二人,開口說道:“倘若昨夜是逢場作戲,那為何千騎營單單只查牙行?”
說到這里,章松陵看向金志遠,不太確定的問道:“往日,你可是得罪了楚擎?”
“哪里,自昨夜前,老夫從未與其謀過面。”
樸步成若有所思的說道:“章大人的意思是,非是這位千騎營統領不給咱們顏面,而是單單針對金老爺?”
章松陵也沒辦法確定。
昨夜大家玩的挺嗨的,而且楚擎罵其馬睿來那叫一個狠,很明顯是劃清界限了,可今天上午開始,原本已經快要告一段落的“商賈稽查”又開始了,而且還是楚擎親自帶隊,并且單單只查牙行,這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章大人,要不然,給這小兒一些教訓看看!”
金志遠損失很重,名下的牙行都被封了不說,賬本和一些冊子也都被帶走了,可以說是給楚擎恨到了骨子里。
誰知同樣受到了損失的樸步成卻幽幽的說道:“金老爺若是想要給楚擎一個教訓,可莫要帶上我等。”
“你什么意思,姓樸的,你怕了他不成!”
“老夫自然是怕了,不過卻不是怕了千騎營,而是怕…怕有人不開眼主動招惹千騎營。”
“放屁,老子根本未曾見過這小兒,豈會開罪于他,他定是要殺雞儆猴。”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來,章松陵做出了決定。
“莫要輕舉妄動,明日,老夫親自去楚府一趟,當面詢問一番,若是他真的不識抬舉,那就別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金志遠雖然心有不甘,可也只能作罷,三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樣,最終散了。
出了章府,金志遠進入轎中之后,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腦子不斷回想著剛剛樸步成所說的話。
難道自己,真的在無意間得罪了這位副統領?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金志遠一咬牙,吩咐轎夫道:“去千騎營衙署!”
殊不知,金志遠剛走,章府后側廂房中,九娘又爬出了狗洞,跑向了巷子外,那里,有隨時等候的千騎營探馬。
就剛剛三人在書房密探時,綠珠就躲在門外偷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