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四氣的是呼哧帶喘的,手里拎著鞭子,抽吧,心疼,不抽吧,都他娘反了天了。
剛剛童歸將事情大致和他說了一遍,金志遠的背景與為人,老四也了解。
黃老四肯定不是那種固執古板的“君子”,要是君子的話,他也得不到這個皇位。
正是因為無所不用其極得到了皇位,他才希望自己的孩子,做個堂堂正正的君子。
太子肯定是做到了,但是君子有點君過頭了,傻的呼的。
老二呢,那是和君子一點邊都不沾,連親大哥都差點害死,好不容易最近好轉了,似乎是徹底變好了,結果這又是和以往那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才是黃老四擔心的地方,當然,也有些心疼,昌賢額頭上現在還頂著個大血包,為了一個區區商賈,給自己額頭來一下,至于嗎。
本來尋思教育一頓踹兩腳完事,昌賢再認個錯,以后改了就行。
可黃老四是死活沒想到,自己,竟他娘的沒說過昌賢!
事態,升級了,很嚴重。
黃老四現在已經不在乎昌賢做事的手段了,他在乎的是,這小比崽子口條好像利索了。
抓著鞭子的右手,青筋直冒。
昌賢直視黃老四,滿面無懼。
來啊,打我啊打我啊,說不過就動手是吧。
黃老四直視昌賢,突然冷笑連連。
誒,老子就不打,想讓老子中計,沒門。
黃老四瞇起了眼睛,開始盤算上了。
打你,那是必須打的,不打你一頓,你都不知道誰是你爹了,但是打的時候,得讓你心服口服。
鞭子沒扔掉,還是抓在手里,黃老四回到了凳子上,漸漸冷靜了下來。
孫安微微嘆了口氣。
他知道,黃老四開始動腦子了,瑯琊王這頓揍,肯定是跑不了了。
“朕,命馬睿稽查不法商賈,圣命,是在議政殿中下的,朕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既是圣命,自要堂堂正正,馬睿,京兆府,楚擎,千騎營,也定要堂堂正正。”
黃老四滿面冷笑:“而你,身為國朝天潢貴胄,卻以如此下三濫的手段行事,丟的,是皇家的顏面,朕的顏面,你還有何話可說。”
誒,咱不說過程,說起因,看你這小比崽子還有什么狡辯的。
跪在地上的昌賢也學聰明了,這次沒有打斷黃老四,直到黃老四說完,這才抬著頭說道:“父皇曾說,非常之事,要用非常之手段,就如同救濟災民一般。”
昌賢接著說道:“父皇是不敗名將,上將伐謀,其次伐文,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商賈便是敵軍,伐謀、伐文、伐兵,皆是手段,可這商賈,不是一人,不是一家一姓,而是十人,京中十大豪商,皆是士商,這十人,背景不一,年歲不一,行事不一,產業不一,伐謀可對其一,可對其二,卻不可其三,兒臣敢問父皇,若是父皇身在局中,又要如何應對,同樣的手段,可一可二不可三,楚師的法子,是伐謀、伐文,兒臣不如楚師,只可攻城,即便如此,商賈十人,若不取巧,若不手段盡出,又要如何應對。”
黃老四冷笑連連,其實,心里鬧心的一逼,用冷笑,掩飾著他的鬧心。
就在昨夜,陳言坐在老四心愛的心形大圓床上,和他說了這些商賈的事。
正如昌賢所說,十個人,緊緊團結在一起,這十個人,又代表著十個不同的背景,想要瓦解,就要各個擊破,完了還不能用同一種手段。
要是搞垮一兩個,甚至兩三個,不難,難的是不引起這些人反彈和警覺,在這個前提下搞垮其他人,一旦哪里疏忽了,京中商業體系就徹底亂了,后果不堪設想。
“笑話,若是朕,手到擒來罷了,區區商賈而已,楚擎如今掌管千騎營,馬睿聽從號令,戶部衛長風鼎力支持,收拾幾個商賈,就那么難嗎,若不是朕操勞國事,還用得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