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站起身,看向章松陵:“陛下說,剛剛是陛下說的。”
楚擎:“…”
章松陵頓時跪倒在地:“陛下,工料石料一事,皆是臣家中家眷負責,若是有了疏忽,臣必當不會偏袒。”
這就是文臣,我錯了嗎,我沒錯,我錯了嗎,誒,我可能有錯,但是這錯,和我沒太大關系,是我親屬的錯,當然,要是最后發現我錯了,我先聲明啊,有錯也肯定是親屬的錯,但是目前這個階段,并這不代表我們有錯,真要到最后發現有錯,也是我親屬的錯。
其實這種情況在官場上很常見,不少官員一出事就丟一個家人出來,一出事就找個家人背鍋。
這還好是昌朝,這些官員的家人是有數的,這要是換了后世,那些主播就得無法無天了,滿直播間的家人。
要是換了以前,章松陵一點都不帶慌的,李文禮一案,該滅的口都滅了,他也從來沒和李木見過面,回到府中找人重新做幾本假賬就好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也就是兩三個月前,原本戶部那群廢物,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一個個查賬查的特別快不說,還極為準確,手段更是無所不用其極,以往那些作假的手段全都不好用了。
楚擎是外行,第一次上朝,只是看個熱鬧,覺得章松陵在朝堂上慌成這樣,也不過如此。
可其他臣子心里都泛起嘀咕了。
像侍郎這種級別的,一旦被噴了,天子不會馬上偏袒誰或者給出個結論,而是讓雙方辯駁一下,東拉西扯的看會熱鬧,從來沒有說直接“查”的。
之前李文禮就是如此,還是個左侍郎,也是墨跡了好些時日。
沒等孫安開口,陶瑸就和打了雞血似的來勁了。
“章大人,倘若真是你親族明知那些石料是剝削百姓得來的還要購買,便是助紂為虐,雖是你親族,卻是你章家的人,難道沒你這位章家家主的首肯,便敢擅作主張?”
“陶大人。”章松陵反唇相譏道:“如今并無罪證證明我章家與那李木賊人有所瓜葛,何況,你剛剛又說你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道聽途說么,京中誰人不知,工料鋪子皆是你章家名下,而你章家名下的工料,又多半是從蕭縣運來的。”
“是又如何。”章松陵朝著黃老四朗聲道:“陛下,大理寺少卿陶少章為太子少師陶瑸大人之子,若是大理寺來查我章家,臣擔憂大理寺無法公允處之。”
“胡說八道!”
陶少章蹦了出來,滿面怒容:“本官身為大理寺少卿,所經手的案件不下百樁,樁樁公允,既不包庇也不偏袒,行得正,坐得直,為何本官不能查。”
“是嗎,陶少卿自然是光明磊落,既如此,更應避嫌。”章松陵滿面輕蔑之色:“倘若本官真的徇私枉法,又被陶少卿查了出來,陶少卿就不怕外人說你是被陶大人所授意的么。”
陶少章聞言,面色一滯。
“額…”
攻低血薄CD還長的陶少章退回班中,不吭聲了。
遠處看熱鬧的楚擎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暗罵了一聲廢物點心。
殊不知,黃老四的雙眼之中掠過了一絲得意,看向孫安,小聲交代了一番。
片刻后,孫安開口了:“事關禮部右侍郎清名,此事,交由千騎營與戶部協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