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當日發生的事情,朝堂之上并沒有人提及此事,朝臣們因為上朝,大部分都沒有提前知曉。
下朝的時候,章松陵沒有出宮,而是去了北側,昭陽宮,太上皇的居所。
沒有人知道章松陵去尋太上皇干什么,只知道半個時辰后,也就是章松陵離開后,一封敕旨送到了尚書省中,之后尚書省尚書令南宮璽則是帶著敕旨前往了敬儀殿。
此時敕旨正展開擺放在了黃老四的案頭上。
望著敕旨上的內容,黃老四很是困惑。
敕旨的內容不多,大致意思就是要罷免一個縣令,蕭縣的縣令,叫做陶蔚然。
按道理,別說退位的太上皇,就是在位的天子,那也不是想罷免就罷免的。
當然,實際上天子想要讓誰滾蛋,就是一句話的事,然后吏部那邊會找出不下一百個罷免的理由。
但是太上皇這封敕旨就是很不講道理,讓尚書省直接給蕭縣縣令整下臺。
要知道太上皇自從退位后,從沒插手過朝政,除了節日和誕辰外,幾乎不與任何外朝臣子見面,這還是第一次傳出了敕旨。
“蕭縣,蕭縣縣令…”黃老四看向孫安:“去問一問,最近外朝臣子可有人入宮見了太上皇,是否與章松陵有關。”
孫安跑出去后,南宮璽問道:“陛下覺著,是章松陵的緣故?”
“蕭縣三面環山,京中石料一直都是從蕭縣運來的,而這陶蔚然,應是楚擎的人。”
“倘若真是因此緣故。”南宮璽面露厭惡之色:“這章松陵的品行倒是不可恭維。”
孫安很快回來了,將章松陵剛剛去昭陽宮之事說了一邊。
“果然如此。”
得到準確答復,黃老四反而困惑了:“即便是章松陵去了昭陽宮,太上皇也不應如此才是。”
南宮璽滿腹狐疑。
章松陵找太上皇,罷免一個小小的縣令,對太上皇來說,不過就是反掌觀紋一般簡單。
可看天子的模樣,似乎太上皇不應該這么做才對,這么做了,反而有古怪。
看了眼天子,南宮璽想不通了,難道太上皇并不愿意幫助章松陵。
黃老四交代道:“去將陶蔚然的官冊取來。”
孫安應了一聲,再次離開。
南宮璽雖然心中困惑,卻也沒有問出口。
見到南宮璽正好來了,黃老四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最近,可聽聞昌承恪聯絡了朝臣?”
南宮璽搖了搖頭:“自從李家下了大獄后,未曾聽聞。”
“奇哉怪哉。”
“陛下是指?”
“前些時日,朕讓陳言前往了潿江以南,這昌承恪的封地…有些不同尋常。”
南宮璽面色大變:“吳王要行大逆不道之事?!”
“倒非如此,民間歌舞升平,潿江以南的官場,雖說擁護昌承恪,吳王府卻從來沒傳說任何不同尋常的風聲。”
“莫非是吳王在隱忍?”
“應是如此吧,李家下獄,京中朝臣提起吳王為空避之不及,加之兵部調動了軍卒駐守潿江,想來昌承恪是知曉毫無勝算,這才選擇隱忍。”
“可若是再拖下去,無異于養虎為患。”
“今年年關時,倘若吳王敢入京,再做打算。”
南宮璽默默嘆息了一口。
昌承恪又不是傻子,除了李家和麒麟石這件事,敢入京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