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理解,既然楚擎一開始就在給章松陵上套,不應該開采這么多石料啊,這怎么都堆的沒地方放了,故布疑陣也不用這么夸張吧。
困惑歸困惑,事還是要辦的,一行人下了馬,繞著石堆,這才來到了縣衙外。
生活得有儀式感,不入衙署,要站在院中進行交接。
于成峰與蔣步高一左一右站在那里,身后一排隨行人員。
不少路過的百姓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紛紛湊了過來看熱鬧。
剛在后堂脫了鞋睡上一會的陶蔚然跑了出來,既不安又困惑。
鼻青臉腫的蔣步高朗聲道:“你是蕭縣縣令陶蔚然?”
“是下官。”陶蔚然看了眼于成峰和蔣步高的官袍,不解的問道:“不知二位大人尋下官所為何事?”
蔣步高一瘸一拐的走了上去,直接將調令甩在了陶蔚然的臉上:“自己未長眼睛么。”
陶蔚然臉上閃過一絲怒色。
雖然在京中他就是個小小縣令,可要知道全昌朝傳承數百年的世家并不多,而東海尚云道陶家,絕對能排進前十。
被一個禮部六品官員用東西扔在臉上,陶蔚然如何能不怒。
不過怒歸怒,陶蔚然可不是愣頭青,強忍住心中怒氣,低頭將地上的調令撿了起來。
定睛一看,陶蔚然抬起頭,面色極為莫名。
“下官這縣令…不用做了?”
蔣步高滿面冷笑:“今夜之前離開蕭縣,明日滾回京中前往吏部,這縣令,你是做到頭了。”
“真…真的么?”陶蔚然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今夜就可走?”
蔣步高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陶蔚然面前,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姓陶的,知你是楚擎的狗,回去告訴你主子,章大人,要他死,要你們這些人都死,還有你這蕭縣縣令…”
沒等蔣步高說完,陶蔚然突然后退一步,重重的施了一禮,眼睛都紅了,近乎哭嚎的叫出了聲。
“下官,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吶。”
蔣步高傻眼了,他分明從陶蔚然的臉上,看出了狂喜之色。
陶蔚然直接將調令塞在了懷里,就和怕有人搶似的。
“不準反悔,不準反悔啊,今夜,不,不不不,下官這就離去,這就離去啊,哈哈哈哈,蒼天有眼,蒼天開眼啦。”
明明是丟了官的陶蔚然,都快手舞足蹈了。
蔣步高完全傻了眼,倒是身后的吏部主事于成峰走上前來,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
“不少官員犯了事,丟了官袍,便會變的癡傻,看來這陶蔚然亦是如此。”
蔣步高恍然大悟,懂了。
眼看陶蔚然都準備跑回堂內收拾包袱了,下巴一縷鼠須的師爺走了出來。
明明是師爺,這瘦高的老者卻一抬手臂,攔住了陶蔚然。
看向身穿官袍的蔣、于二人,也不施禮,皺著眉頭說道:“章松陵的狗?”
蔣步高面色劇變:“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