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楚擎如今掌管千騎營,蕭縣出了事,豈能不知。
只是他死活沒想到,朝廷竟然下調令給陶蔚然弄回來了,而且還搜出了信件,并且陶蔚然在蕭縣的官聲竟然如此之差,百姓都堵著門罵了。
這一夜,楚擎幾乎沒睡,不斷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最后才知道,章松陵反應太快了,直接找了刑部和吏部的人,將陶蔚然關押在了刑部大牢之中,明日要在議政殿上和天子說這事。
有了李木這個前車之鑒,陶蔚然要是被坐實殘害蕭縣百姓的罪名,后果不堪設想。
第二日天一亮,楚擎換上了官袍,同時讓福三將縣男勛貴飛魚服服飾疊了起來帶在身上。
走出千騎營衙署,陳言攔在了他的面前。
“想好了?”
楚擎點了點頭:“想好了。”
陳言看向楚擎手中抓著的飛魚服,皺眉說道:“為了個陶蔚然,你愿將這飛魚服交回去,值得嗎?”
“我不相信陶蔚然會欺民害民,他肯定是被誣陷的。”楚擎的口氣,無比確定:“之前和魏尚通過信件,陶蔚然雖然總是罵蕭縣百姓是刁民,也總是與百姓起摩擦,卻在夜晚熟睡時,還說著夢話,念著第二日要如何安頓那些蕭縣百姓。”
“既如此,那便是被誣陷,既是誣陷,便不用將這飛魚服交出去。”
“不。”楚擎搖了搖頭,苦笑道:“我答應過他,上了我的賊船,就是我的人,我會罩著他。”
衙署中的探馬們,紛紛攥著拳頭,面色激動。
陳言注意到了探馬們的神情,微微一笑:“那愚兄便不攔你了,去吧,只是這一去,你與陶蔚然脫不開干系,若是他真有錯,那便是你的錯,這飛魚服交出去簡單,再拿回來,斷無可能。”
“我說了,上我的賊船,就是我的人。”楚擎聳了聳肩:“我的人,我必須罩著他。”
江月生突然單膝跪地,低吼道:“楚大人仁義。”
探馬們也當著陳言這位真正的副統領的面,齊齊單膝跪地。
“楚大人,仁義!”
一聲聲楚大人仁義,搞的楚擎有些臉紅,翻著白眼帶福三離開了衙署,上朝去了。
出了衙署,福三掏著耳朵,楚擎不樂意了:“三哥,你咋就一點都不感動呢,剛剛那些探馬都感動的夠嗆,少爺我拿勛貴身份換個縣令,你就一點沒感覺到少爺我的義薄云天呢。”
福三繼續掏著耳朵:“不把這飛魚服還回去,您也沒那閑錢養南郊莊子里的三千流民啊。”
楚擎老臉一紅,不敢繼續裝逼了。
入宮,待朝,上朝,楚擎第二次走進了議政殿中,站在了熟悉的殿柱后面。
之前黃老四特意交代了,只要看門的禁衛見到楚擎,必須第一時間通報,所以老四知道今天楚擎來上朝了,又開始裝病了,還是孫安傳話。
孫安一聲開朝后,尚書省日常摸魚,六部九寺播報大昌朝每日虛假新聞,墨跡了小半個時辰,章松陵動手了。
這一次,章松陵沒有讓小弟上,而是親自出手,一出班,劍指楚擎。
“陛下,臣,禮部右侍郎章松陵,彈劾千騎營副統領楚擎,彈劾蕭縣縣令陶蔚然。”
黃老四不意外,但是好奇,好奇楚擎什么把柄落在了章松陵手里。
孫安開口道:“彈劾何事?”
“蕭縣縣令陶文,欺民害民,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無數百姓聚集于蕭縣縣府之外,民怨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