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打折他的狗腿”落下后,楚擎面色劇變,下意識的想要站起身,可兩旁的老太監同時出手,一左一右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一刻,楚擎感覺仿佛一座山壓在了自己身上一般,再次跪倒在地。
“太上皇,臣為千騎營副統領,天子親軍…”
“住口!”
太上皇突然抄起旁邊的玉盤就砸,明明也有二十幾米的距離,準確無誤的甩在了楚擎的胸口上。
玉盤碎裂,楚擎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倒是不疼,只是滿心屈辱。
太上皇那黑面金剛一般的面龐,滿是不耐煩之色:“將棍棒給松陵,讓松陵,出一口惡氣。”
左側的老太監將棍棒遞了出去,原本還滿面快意的章松陵,微微一愣。
太上皇懶洋洋的說道:“怎地,不是說這小兒欺辱了你,打斷他的狗腿便是,朕,給你出氣。”
章松陵堂堂禮部右侍郎,竟突然換了一副面孔,比之宮中太監還要諂媚。
“誒呦,太上皇您說笑了。”章松陵陪著笑,彎著腰,快步走了過去:“這哪成吶,臣怎么也是文官,若是此子出去胡咧咧一通,外人再以為臣是奸妄諂媚之臣。”
太上皇哈哈一笑,竟然從桌上取來一把鑲嵌玉石的匕首:“那便滅了他的口。”
章松陵老臉煞白:“不成不成,若是人死了,臣也脫不開干系的。”
“還是如此膽小,雞都不敢殺的性子。”
“您是知道臣的,自幼就不敢見血。”
太上皇哈哈大笑。
楚擎卻是嚇的臉都白了。
這老王八蛋,這么囂張嗎,還是說對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千騎營副統領,所以無所顧忌?
就在此時,屏風后面走來一位宮裝婦人,略微有些發福,五十歲上下,頭插金步搖,雍容華貴,面容姣好。
這婦人一走出來,便皺眉看向楚擎,滿面惡毒之色:“大兄,這便是你說的那黃口小兒?”
章松陵連忙施禮:“臣,見過華妃娘娘。”
楚擎緊緊攥著拳頭,原來這就是章松陵的妹妹,也就是華妃章慕靈。
華妃倒是有著娘娘那般儀態,行走坐臥皆是雍容,只是這一開口,便是誅心之言。
“陛下,您快看,那小兒攥著拳呢,眼神嚇人的緊,怕是已經懷恨在心了。”
太上皇滿面不屑:“區區一個外臣,朕便是將他大卸八塊扔到井中,又能如何。”
“臣妾覺著成,您看這小兒,定是心思鬼蜮之輩,可得除了他,不除,臣妾都怕,夜不能寐呢。”
明明是五十歲左右的婦人,卻帶著一股子說不清的媚態,只是這開口之言,卻是惡毒無比。
楚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甚至想要起身直接托門而出,可身旁兩個太監,手勁奇大,不想站起來還好,一用力,便如同兩座大山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章松陵在那添油加醋的說道:“您是不知,這副統領,在京中可謂是威風八面,這也就算了,他明知每月臣要將錢財送入宮中供您花銷,還敢刁難臣,還說什么,對,說太上皇又如何,他想查誰便查誰。”
楚擎破口大罵:“去尼瑪的,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華妃一捂胸口,面露懼怕:“這人,果然不是善男信女,和那紅了眼的狗一樣。”
章松陵低頭說道:“娘娘,這人手里,可沾著不少人命呢,最是睚眥必報。”
楚擎氣的火冒三丈,再要張口,兩個太監又手掌用力,差點沒給他摁地上。
華妃看向太上皇,幫腔道:“陛下,臣妾的大兄為人,您是知曉的,在外朝,從不敢招惹是非,要臣妾說,定是這個什么統領動了壞心思欺負大兄。”
“這人,是看著兇,朕,想殺他。”
太上皇一開口,楚擎的心涼了半截。
望著楚擎,太上皇皺眉說道:“松陵,你先行出宮吧,免得落人口舌,這屁都算不上的副統領,朕,幫你料理一番。”
章松陵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此人畢竟是千騎營副統領,若是…”
“朕知曉。”太上皇滿面不耐煩的揮手道:“不殺他,殘了他,佑兒斷然不會說什么的。”
章松陵面露喜色:“那微臣先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