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楚擎無關,是那護衛,匹夫之怒。”
“那…”
“有一女子,名為綠珠,獨自撫養一女,孤兒寡母,棲身于章府之中,百般受辱,是個苦命人,又暗中投靠了千騎營,楚擎那護衛,與綠珠是舊識…”
說到這里,黃老四雙眼迸發出了寒光:“章家,將那綠珠之女九娘,鎖在了膳房之中,想要活活燒死她!”
孫安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此狠毒?!”
“正是如此,還好那小女福大命大,楚擎去的及時,滅了火,將那小女救了出來,至于那護衛,名叫福三,朕見過,傻頭傻腦,卻是軍中猛卒,猜測出了章松陵去追殺綠珠,便一人一騎去了城西。”
黃老四面帶幾分贊許:“好漢子,擊殺十一人,將綠珠從城西章家宅子中救出,險些喪命,便是那綠珠也是如此,這福三哪怕是晚去了片刻,綠珠已是命喪章松陵之手。”
孫安猶豫了一下:“可章松陵必是朝廷命官,身居右侍郎…”
“朕問你,若徹查,該論誰的罪?”
“老奴不知。”
“論楚擎么,楚擎是不知情的,若不論楚擎之罪,便是福三了。”黃老四搖了搖頭:“你可知這福三,在邊軍時,做過何事?”
“老奴不知。”
“陶若琳尋人問過了,這叫福三的猛卒在邊軍時,單單是涼賊銀狼帳,他便親手擊殺了三人,涼賊百夫長,擊殺七人,從軍多年,斬獲百首,身上刀傷箭傷大大小小十一處,甚至為了在楚文盛帳下做親軍,六次拒絕兵部提升,陶若琳信中所言,說是當年連太上皇都夸贊此人,當面問他,為何不做將軍,你可知這福三是如何說的嗎?”
孫安面帶敬佩的搖了搖頭。
“這福三說,他不識字,做了不官,做軍伍,還能砍殺敵賊,保護大昌的百姓,要是做了官,只會害了大昌的百姓,護著大昌百姓,他擅長此道,可若做了官,便擅長此道了,所以做軍卒,做軍卒,護著百姓。”
黃老四望著矮桌上的余燼,幽幽的說道:“能說出這么一番話的漢子,拼了命也要殺掉章松陵,可想而知,這章松陵要有多么令人憤恨。”
孫安下意識點了點頭。
福三這種軍伍,不明白什么大道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救人,也要殺人,足以說明章松陵有多可恨了。
“這還是朕登基后,陶若琳第一次給朕傳來信件,好,朕就賣她個人情,不予追究。”
“那刑部那邊,老奴是否要去…”
“不,陶若琳做事歷來周全,刑部豈會找到漏洞,朕也只能裝聾作啞。”
說到這里,黃老四苦笑道:“不裝聾作啞又能如何,陶若琳可是說了,出了這事,以后這朝臣吶,更不敢與吳王接觸了。”
孫安恍然大悟。
說那么多,又是福三多猛,又是你多給人家面子,搞來搞去,還不是因為老四你是既得利者。
沒錯,陶若琳在信中說的很清楚,老四啊,你可長點心吧,別查了,這鍋甩給昌承恪了,你就偷著樂去吧,朝臣們誤以為吳王如此陰險,收買別人一看要被曝光,直接痛下殺手滅口,以后朝臣誰還敢搭理他了,都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混啦,乖,別一天天Der呵的自己打自己臉啊。
其實陶若琳也是為了楚擎好,陶若琳比誰都清楚,這事不查清楚了,黃老四肯定睡不覺,所以只有兩種結果。
第一種,是讓千騎營查,千騎營查不出來,黃老四覺得楚擎是個笨蛋。
第二種,黃老四查出來了,發覺是楚擎隱瞞他,事情拖得越久,黃老四心里越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