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四面帶怒火,老太監趕緊跑了過去,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
“天子駕臨,禁聲,跪禮!”
根本沒人搭理他,老太監的聲音被淹沒在了商賈的吶喊聲之中。
孫安又沖到了臺上,再次大喊了一聲。
南宮平與昌賢二人,這才看到快步走來的君臣們,嚇了一個機靈,連忙跪倒在地。
商賈們齊齊回頭,孫安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大棚內出現了短暫的平靜,緊接著,三百來號人全跪下了。
大棚之內,滿是寂靜。
角落里的太上皇也是嚇一跳,本能的鉆進了桌子下面,華妃也蹲了下來,老兩口和被快捉奸在床似的,大氣都不敢喘。
天子快步來到臺下,一抬頭,發現即便是南宮平與昌賢跪著,自己也是比這倆小玩意挨了一頭。
上了臺階,帶著群臣走到了臺上。
黃老四二話沒說,朝著昌賢的肩膀就是一腳。
昌老二仰面而倒,又趕緊爬起身跪好。
黃老四氣壞了。
這昌賢,哪還有皇子的威儀,那么多朝臣都認識這小子,可謂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殊不知,群臣根本沒去看狼狽不堪的昌賢,而是看向了些小山一般的銀票。
即便都出身不俗,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現錢”,幾個臣子都開始吞咽口水了。
衛長風連忙說道:“陛下,臣觀這些商賈,雖是衣衫不整,卻也未受任何傷害。”
黃老四回頭瞅了一眼,發現的確是這么一回事。
沒等天子開口詢問,鴻臚寺寺卿俞天倫使勁嗅了嗅鼻子,聞到濃烈的酒味后說道:“莫不是將這些商賈灌了酒,蒙騙錢財?”
翟修看向商賈,滿面威嚴之色,出聲道:“本官刑部尚書翟修,你等商賈,可是被強行綁來的?”
商賈們都跪在地上,一臉搞不清楚情況的表情,都低著頭。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這群人覺得這群君臣是真他娘的掃興,這競標呢,你們大半夜不睡覺跑這來裹什么亂啊。
俞天倫也高聲說道:“天子在此,有何冤屈明言便是,君臣為你等做主,本官問你們,可是被千騎營強行押至此處。”
老頭白杰壯著膽子抬起了頭,看了眼面沉如水的天子,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諸位大人,雖…雖是如此,可…”
曹悟打斷道:“那便是了,這些銀票又是如何一回事。”
“我等,我等競標交納的錢財。”
“無法無天!”曹悟冷哼了一聲:“莫要怕,交納了多少,一會取回便是。”
話音一落,一個滿面通紅之色的家伙站了起來,一指曹悟,破口叫道:“姐夫,我辛苦競標才交的錢財,你攪合黃了,我讓我姐回去收拾你!”
曹悟小舅子一開口,其他商賈也反應過來了,本就喝了烈酒,酒壯慫人膽,紛紛叫苦。
“陛下,不可,萬萬不可啊…”
“我等是自愿,自愿交納…”
“千騎營給我們指了發財的路子…”
“地都抵押了,不成啊…”
聽著這群商賈的叫嚷,群臣們面面相覷。
喝酒,是肯定喝酒了,但是這群商賈,不像是喝多了被騙了啊?
要不說還是南宮平經歷過大風大浪,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陛下,今日競標,皆是你情我愿,所得錢財,沒有絲毫不公之處,除去上繳兩成商賈稅收九十六萬五千貫,其余所得錢財四百…”
“多少?!”黃老四差點沒給眼珠子瞪出來:“你剛剛說…有多少錢財?”
黃老四身后的群臣,表情都是一樣的,咧著嘴,都能看到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