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楚擎釋然了。
要渡劫,也得那些世家門閥和朝臣先渡,自己才哪到哪。
馬車停下了,到了衙署外,楚擎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丑時過半,凌晨兩點,衙署內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楚擎與福三走進去時,忙碌的探馬們連忙止住了腳步,躬身行禮,態度很恭敬。
這種恭敬,楚擎也曾有過。
當年打第一份工時,老板為了慶祝老丈人確診了老年癡呆后給所有員工多開了一個月獎金,楚擎見到老板世,比這群探馬們還恭敬。
楚擎猛翻白眼,自己又沒說給獎金,無非就是弄到錢保證這群探馬們有俸祿拿罷了。
古人就是這樣,得到自己應得的,會感恩戴德。
不過大多數的時候,應得的,在某些人眼中,卻是施舍。
一推開班房,楚擎懵了。
班房之內,全是銀票,小山一般的銀票。
桌子下,凳子旁,滿地都是銀票,角落里也全是,半人多高。
“少爺。”福三興奮的滿面放光:“您說,要是清明的時候小的將這些銀票燒給我爹,他能不能在下面買個閻王干干。”
楚擎氣急:“你要敢燒,我和你拼了。”
福三搓了搓手:“您聽小的說完啊,我爹當了閻王,多給少爺和小的加一萬年壽命。”
“真特么有道理!”
楚擎剛要贊嘆一下福三的腦回路,角落里那懟銀票突然晃動了一下。
福三面色大變,摸向腰后的短刀,一把給楚擎拉到身后。
“少爺小心,銀票成精啦!”
楚擎:“…”
一個腦袋從那堆銀票中鉆了出來,正是睡眼朦朧的江月生。
楚擎破口大罵:“你有病啊,鉆銀票里面睡覺。”
江月生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銀票,露出了癡漢一般的笑容:“大人也試試,睡在四百萬貫銀票中,美夢連連。”
“四百萬貫?!”楚擎倒吸了一口涼氣,興奮的差點跳了起來:“這么多?”
江月生走了過來,楚擎叫道:“你小心點,別給老子的銀票踩壞了。”
“大人,本是不足四百萬貫的,但是末將和兄弟們填了不少,這才湊到足四百萬貫。”江月生傻樂道:“四百萬貫,說出去也好聽。”
“你們湊了多少錢?”
“三百一十七文。”
楚擎都懶得罵了。
上一世他要是給馬斯克捐八十多塊錢,還能幫著馬斯克成為世界首富呢。
福三開始脫鞋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少爺,小的也想睡上一睡。”
江月生連連點頭:“你我同睡。”
“別鬧了。”楚擎猛翻白眼:“明天讓戶部那個馬昂過來一趟,計算一下收益,再計算一下邱萬山他們投的錢能獲得多少利潤,將利潤送到他們的府中,留下半年咱千騎營的花銷和糧餉,都放在咱們衙署內,其他的,存到戶部的錢莊…”
說到這里,楚擎罵了一聲娘:“再拿出十萬貫吧,送到昭陽宮,告訴太上皇,懶得計算,多了當孝敬他的,少了的話,過幾日我請他喝酒當賠罪。”
江月生滿面佩服。
敢和太上皇這么說話的,有,不是沒有,不過現在墳頭都種上小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