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悟低著腦袋,心里罵著娘,可嘴上只能老老實實的認錯:“關于湖女部落一事,是臣的疏忽。”
“疏忽?”
陶少章回過頭冷笑道:“那禮部曾經的左右侍郎,周有為與章松陵,也是曹大人的疏忽嗎,今也疏忽,明也疏忽,日日疏忽,年年疏忽,曹大人身為禮部尚書,如此疏忽,不是尸位素餐又是什么?”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彈劾禮部尚書不提侍郎,曹悟急眼了。
“周有為與章松陵二人,是我禮部侍郎不假,可本官日夜操勞,整日俯身于案牘之上,未長八只眼,更未長四雙手,分身乏術,難不成還能知曉禮部所有屬官每日行蹤,要說監察百官之事,應是千騎營才對!”
好歹是混到了尚書,曹悟也不是吃素的,一尋思楚擎你既然不仁了,就別怪老夫不義!
一看矛頭直指千騎營,太子少師陶瑸不樂意了。
你噴我兒子,沒問題,老夫當沒看見,畢竟咱倆私下感情也不錯,但是你噴我姑爺,那老子可忍不了了。
“笑話!”陶瑸一甩官袖:“曹尚書,這與千騎營何干,天子親軍非是監察百官,而是稽查大逆不道之事,若是如你所言,千騎營可監察百官,好,那本官便奏請陛下,是你禮部尚書執意讓千騎營日夜不息盯住你禮部官員。”
禮部一眾官員嚇的臉都白了,深怕曹悟點頭。
還好,曹悟不傻,連忙辯解道:“本官非是此意,只是陶少卿這話說的毫無道理。”
陶瑸退回去了。
你要是噴我兒子,那你就繼續吧。
黃老四看著兩邊人爭吵,腦瓜子嗡嗡的。
前天晚上他還特意讓孫安去問了江月生,江月生說曹悟服軟了,準備幫楚擎一起削世家門閥,這怎么了,怎么還內訌了呢?
扭頭看向孫安,老太監也很懵。
沒錯啊,江月生是說曹悟慫了,這是腫么一回事?
眼看雙方吵的不可開交,黃老四一揮手。
“都給朕住嘴,禮部是有疏忽,今日下朝,禮部速速擬上章程,關于湖女部落安置一事,抄錄丁口戶冊,年關前派遣人馬前往湖城丈量土地,發放錢糧,不得延誤,不得有誤。”
頓了頓,黃老四看向曹悟,略顯不滿。
“今日出岔子,明日又出岔子,曹悟,你這禮部尚書是如何當的,再有下次,辭官請辭,散朝!”
這話可就很嚴重了,不能說天子宣布終結官員的政治生涯,基本上就屬于是緩刑或者監外執行了,千萬別再犯錯,再犯錯就必須治你了。
黃老四之所以這么說,還是因為心里有桿秤。
他不知道楚擎為什么又和曹悟鬧掰了,但是他本能的相信楚擎,相信楚擎這么做肯定有原因。
當然,楚擎做事,一般都是有原因,問題是架不住陶少章瞎搗亂。
散朝了,曹悟一臉灰敗之色,胸中的怒火已是平復,剩下的,則是感慨。
他終于“想通”了一件事,為什么楚擎年紀輕輕就可以身居千騎營大統領的高位。
這手段,果然是神鬼莫測啊。
先是麻痹老夫,讓老夫放下戒心,再給老夫來個一擊斃命!
曹悟最為感慨的,則是楚擎的“演技”。
一想起昨天楚擎和自己在柳河邊上溜達,那是一點破綻都沒看出來,絲毫看不出來這小子要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