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掌陵廟群祀、禮樂儀制等事。
天子公開露面,禮樂之事少不了,這才是太常寺也提前過來的緣故。
楚擎與福三蹲在看臺上,望著忙忙碌碌的京衛與太常寺官員,開始打起了賭。
楚擎賭太常寺寺卿吳仕勛一個月內就要完蛋。
福三更狠,直接說最多五天,最少三天,而且很有可能是演武日第三日,也就是后天的時候,這老家伙要完蛋。
楚擎不知道福三是通過什么來判斷邱總會三天之內出手,但是他覺得哪怕今天黃老四就下旨抄了吳仕勛滿門他都不奇怪的。
楚擎甚至都懶得去猜測邱萬山會用什么手段,因為他知道,憑自己的小腦袋瓜根本想不出來,如果邱萬山的手段能被別人提前猜測出來,那也不是邱萬山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快到時間,已經有結伴而行的百姓趕來了,京衛們開始維持秩序。
片刻之間,百姓越來越多,放眼望去可謂是人山人海。
“看看,什么叫百姓,這就叫百姓,大冬天家里都沒柴火燒,為了給咱大昌朝的勇氣們加油助威,跑這么遠,挨餓受凍也要來。”
福三側目看了眼楚擎,沒輕易接口。
因為他也不知道楚擎說這句話,到底是真心夸贊,還是意有所指。
“誒,三哥,你說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假如這次演武,揚我國威的演武,一個百姓都沒來,就一群君臣,你說會怎么樣?”
“昌朝亡國吧。”福三點了點頭,確定道:“對,咱大昌朝距離亡國不遠了。”
楚擎深以為然,他現在就覺得大昌朝距離亡國不遠了。
不是百姓們來的少,相反,密密麻麻的人頭,就好像全京城的百姓都過來了。
可如今狂風呼號大雪紛飛,再看那些百姓,大多數都穿著打滿補丁的厚衣,懷里塞著硬邦邦的馕餅。
就算演武贏了,將其他國家的使團揍了個落花流水,那也沒什么可值得驕傲的,外國人一瞅百姓這寒酸樣,指不定心里笑話成什么樣了。
江月生騎著快馬進入了演武場,翻身下馬。
“大人,圣駕已出了城。”
楚擎打了個哈氣。
其實千騎營提前過來基本上沒什么工作,就是查缺補漏,安全問題由京衛和京兆府負責,探馬們作為老四曾經麾下親兵以及斥候,其中一小部分人手要客串一下貼身保鏢,剩下一多半,則是和百姓們待在一起看熱鬧,以防有人搞事情。
寒風似乎越來越大,卻遮擋不住百姓們的熱情,號角與擊鼓之聲遠遠傳來,百姓們成片成片的跪在了冰涼的雪地之中。
躲在臺子下面避風的楚擎暗暗罵了聲娘,和福三也跪地上了。
這一跪,足足半炷香的時間,這才遠遠看到迎風招展的九爪金龍旗。
天子出行,聲勢浩大,玉輦、導蓋、盥盆、拂塵、唾壺、馬杌、交椅一個不缺,玉輅、金輅,各一乘,一個不少,鉞、星、臥瓜、立瓜、吾杖、御杖、引杖等儀仗一共一百一十二,四名宿衛在最前面舉著旗子,騎著高頭大馬,靜鞭四根,后面跟著仗馬十匹,十名禁衛腰挎儀刀,后面才是長長的君臣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