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草原涼戎的敵人,只有一個國家,可想而知他們割下的腦袋,屬于哪一個民族。
黃老四坐下了,怒氣化為無形,低聲開了口,孫安彎腰側耳傾聽。
“去和譚忠平說,木刀亦是刀,刀,皆可殺人!”
孫安快步走下了看臺,將天子的話,原封不動的告知了譚忠平。
原本按照規則,第一場是瀛狗與高句麗,共四百名旗手用木刀或是木槍騎兵對陣,雙方沖鋒,直到將對方最后一人擊落馬下便是勝利者,第二場才是涼人與昌人。
第三場則是兩個勝利者角逐最終優勝者,第四場已經沒有舉辦的意義,因為人們不需要排出什么冠軍亞軍季軍,大家只需要誰是最強者就夠了,沒有人愿意記得第二第三,他們只會記住第一。
黃老四改了規則,第一場,便是昌人與涼人。
眼看著戰鼓聲聲,譚忠平突然摘掉了虎頭盔,隨即是護臂,護心甲,露出了黑色的里衣。
宿衛,亦是如此,摘掉了盔甲。
昌朝百姓爆發出了震天的呼聲,所有人都熱血沸騰了。
看臺上的黃老四露出了笑容。
武將們大聲加著油。
文臣則是暗暗搖頭。
文臣,永遠不了解武將們的驕傲。
若是在戰場上,哪怕是面對最為羸弱的敵人,昌軍,也恨不得武裝到牙齒了。
可在演武日,當著數萬百姓的面,昌軍,不愿穿著盔甲勝之不武。
楚擎嘆著氣,不理解。
可他卻驕傲著,又好似理解了。
嘴里一邊大罵著傻叉,一邊挺起胸膛振臂高呼喊著加油。
鼓聲越來越急促,號角聲大作,戰旗在狂風中烈烈招展。
譚忠平長刀落下,一聲“殺”字,譚老二譚尚義一馬當先,身后宿衛豎起長刀,一夾馬腹,沖鋒向前。
馬速越來越快,直奔涼戎陣營。
二百名昌軍精銳,如同不可抵擋的洪流一般,穿透了狂風,撕裂了暴雪,恍如黑色的海潮平地席卷而來。
拓跋鷹,被譽為大漢的雛鷹,八部族第一勇士,同樣一個殺字落下,齊齊沖鋒。
沉悶的喊殺聲與短促的嘶吼蓋過了密集的鼓點,重重的擊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拓跋鷹麾下,正是草原上最為驍勇善戰的銀狼衛,昌軍,同樣是最為精銳的宿衛,每一名宿衛,都曾服役于常勝不敗的邊軍大營。
演武,是勇敢者的游戲。
因為他們都上過戰場,在戰場上,有著慷慨赴死的猛士膽識,沒有經歷過生死,就不配參加這樣的游戲。
兩支奔流終于沖撞到了一起,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一馬當先的譚尚義,右臂伸展,手握木刀,眼中,只有那個叫做拓跋鷹的小王子。
他要為昌朝軍伍,再續榮耀。
他身后的每一名精銳,都是如此,為昌朝,再續榮耀。
沖的最快的譚尚義,終于與拓跋鷹碰撞到了一起。
可猛然間,出了意外。
他胯下的軍馬,在沒有拉住韁繩的前提下,突然人立而起。
一把木質彎刀,重重的捅在了馬腹上,戰馬倒地,壓住了譚尚義不甘與驚恐的身軀。
一匹又一匹昌軍戰馬人立而起,一匹又一匹昌軍戰馬如同最懦弱的逃兵一般,竟然扭轉了馬頭,想要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