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之上的黃老四,笑容消失了。
因為龔承安很不給他面子。
最讓他生氣的是,龔承安一副他根本不懂規矩的樣子,一副很是困惑的樣子。
我問了,外國學生說OK啊,那都OK了,我都告訴你了,老四你同意就行了唄。
可黃老四知道。
龔承安,不是不了解規矩,只是裝作不了解罷了。
這才是讓黃老四生氣的地方。
南宮璽走出來了,苦笑了一聲:“龔祭酒,這學子之中,應是沒有涼人吧。”
龔承安還是那副皺眉的樣子:“自然沒有,我大昌與涼戎沖突不斷,涼戎為何要將學子送入我國子監。”
宰輔南宮璽也生氣了。
他當然知道沒有涼人,涼人連漢字都不會寫,入什么學,他只是“點”一下對方,可對方和他玩裝傻。
雖然生氣,南宮璽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苦笑著說道:“本官的意思是說,演武之日,死傷只有三國,而這幾日議的是這三國使團之事,三國使團因演武日一事,在番館之中滿腹怨言,難道龔祭酒的意思是,這高句麗與瀛人學子,可以做涼戎的主?”
“噗嗤”一聲,殿柱后面傳來笑聲,大家齊齊望去,正是楚擎。
楚擎一縮脖子,忍著笑。
怪不得能干到宰輔,懟人的功夫果然不是蓋的。
龔承安說招收外國學子,可以平息鄰國的怒火。
而且他也這么做了,按照他的說話,這么做可行。
可鬧的最兇的是涼戎,涼戎可沒要求入學國子監。
南宮璽的意思呢,是,可行,高句麗可行,東海瀛人也可行,問題是涼戎呢,咋的,高句麗和東海瀛人入學后,涼戎也美滋滋唄?
果然,龔承安被南宮璽不輕不重的懟了一下后,眉頭擰成了川字。
他很不喜歡別人懟自己,哪怕是宰輔都不行。
沒等開口,南宮璽接著說道:“還有這東海瀛人,原本,是有學子在國子監的,只是人數不多,可要是入朝為官的話,不知龔祭酒想過沒有,瀛人,可是大肆屠戮過東海百姓的。”
“南宮大人,瀛島歷來溫順,年年都有國書送往京中,否認那些瀛人海島與瀛島無關,難不成這國書,尚書省沒有看過?”
“本官自然看過,可那一字一句,誰可保證便是實情。”
南宮璽已經表態了,就是不贊成這件事,不贊成瀛人入朝為官這件事。
其實大家都知道瀛人在扯淡,那些所謂的海盜,就是瀛人官方的人。
但是大家都不提,誰也不愿意提,提出來,就倆字---丟人。
人家派海盜來你國家燒殺掠奪,你還得笑呵呵的教授人家知識,甚至讓這群王八蛋當百姓的父母官,這叫什么事?
南宮璽怎么說也是一國宰輔,這事他都不用和黃老四請示,而且他也了解黃老四,入朝為官肯定是不行的,鴻臚寺之前這么干過,但是就掛個虛職,而且都掛在鴻臚寺下面的,什么權利都沒有。
可真要是讓瀛人成為觀政郎,當昌人的官員,免談。
表態是表態,但是南宮璽也不愿意得罪龔承安,又補充了一句:“龔祭酒,非是本官不信任那些瀛人學子,只是東海三道百姓飽受荼毒,倘若知曉了朝廷安排瀛人為官,怕是…”
話沒說完,龔承安微微一笑:“富潤屋,德潤身,心廣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
南宮璽神情微變,至于其他臣子,則是面帶些許的震驚之色。
富潤屋,德潤身,心廣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意思錢能夠裝飾房子,道德可以裝飾內心,而心胸寬曠才能使身心舒坦,所以君子得做到這一點。
這話沒毛病,有毛病的是,龔承安的意思是南宮璽的心胸不夠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