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看的入了迷,太上皇一人獨斗群賊,每一刀劈出,都有一名賊人倒下,可越來越多的涼賊沖上了臺,氣勢洶洶,太上皇獨木難支。
一桿大旗不斷揮舞,客串秦罡的戲子也登臺上了。
太上皇受傷了,單膝跪在地上,高舉長刀,全身滿是紅色的染料,背上還插著幾支箭矢。
燈籠都被吹滅了,黑暗中人影晃動。
燈籠再次亮起來時,戲子太上皇盤膝在地,身上綁著染滿鮮血的藥布,幾位穿著甲胄的戲子圍坐旁邊。
太上皇戲子肆意大笑著,舉著酒杯,吹噓著。
戲子將軍們,笑罵著。
燈籠再滅,再亮。
戲子圍在書案上,書案上是一張邊關輿圖。
戲子們討論著,討論著為何保家衛國,如何將賊子趕盡殺絕。
蒼涼悲壯的聲音響起,一首戲曲,令太上皇等人老淚縱橫。
寒光映著鐵衣,我等赴死,為國赴死。
趙志,那游擊將軍,八箭穿身…
陳永,那郎將,死戰,死戰…
王鵬飛…
一個又一個曾經戰死在邊關的將軍,一個又一個人們早已忘記的名字,被唱了出來,他們的事跡,已經沒有人提及的事跡,被唱了出來。
伴隨著戲腔,一場場被在眾將銘記于心的戰役,被戲子們演繹了出來。
楚擎也穿著一身戲服上臺了,站在角落,吐氣開腔。
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
“小子楚擎,代陛下,敬諸將。”
“小子楚擎,代百姓,敬為國百戰馬革裹尸的無名軍伍們。”
“小子楚擎,代后世子孫,敬為國征戰四方的英魂們!”
連飲三杯,眾人紛紛起身,敬酒,飲酒,憶風雪,飲盡杯中豪情。
秦罡擦著忍不住的眼淚,塵封的記憶再次打開,誰又不是如此。
有血淚,有蒼涼,有悲壯,也有萬丈豪情。
太上皇拎著酒壇走上了臺子,一腳將扮演他的戲子踹了下去。
“老子當年,率驍騎營,突圍黑沙,身中三箭!”
秦罡也走了上去:“大帥壯哉,可末將,亦是殺了出了個漫天黃沙漫天血雨,親手斬殺涼賊百二十一人!”
楚文盛哈哈大笑。
“捉狼軍,萬勝之軍。”
將軍們,這些曾經的將軍們,都走上了臺。
驕傲的,自豪的,挺起了胸膛,胸脯拍的震天響。
那些最讓他們傷悲的,最讓他們懷念的,最讓他們豪情萬丈的,伴隨著污言穢語,伴隨著一聲聲他娘的,狗日的,仿佛讓他們回到了邊關,回到了那段最波瀾壯闊的歲月,讓他們再次置身那血雨腥風之中,拼殺著、赴死著、保家衛國著。
戲腔再次響起,不知名的小曲,讓每個人都跟著輕聲哼唱著。
楚擎,已是離開了花船,聽著酒杯碰撞之聲,聽著放聲高歌之聲,聽著哭的聲音,笑的聲音。
矗立與風雪之中的天子昌承佑沖著楚擎施了一禮。
“兄,謝賢弟。”
楚擎受了天子這一禮,露出了笑容。
“我們的一切,都是他們賦予的,我們應守護著他們用血與淚換來的今天,守護著,超越著,不負此生,不負邊關血,不負英烈魂!”
黃老四深吸了一口氣,重重點了頭。
“守護著,超越著,不負此生,不負邊關血,不負英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