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得六成。”
“誰讓你死。”
“旬陽道,邊軍。”
“旬陽道的誰?”
“仇家。”
“邊軍的誰?”
“所有邊軍。”
楚擎眉頭擰成了川字:“仇家為何殺你,邊軍為何殺你。”
“仇家今日給了末將六成,明日就會殺我,邊軍今日得了六成,可明日連三成都沒有,也會殺我。”
眾人面面相覷,楚擎看向門外,福三喊道:“王通通。”
王通通迅速跑了進來,楚擎吐出了兩個字:“仇家。”
“仇家,家主仇昊存,原工部右侍郎,七年前告老還鄉,門生故吏遍布旬陽道,仇昊存之子仇智,任旬陽道桐城知州。”
楚擎居高臨下的望著薛夔:“你的意思是說,送往邊關的糧草,仇家,會截留三成?”
“是。”
“朝廷運送給邊軍抵抗涼戎的糧草,仇家會截留三成?”
“涼戎打,下官索要六成,不打,三成。”
“最后一個問題,你是好人嗎?”
“不是。”
“該殺嗎?”
“不該。”
楚擎轉過身,走回了凳子旁坐下,再次開口:“應殺嗎?”
“應。”
“給我個不殺你的理由。”
“大人需三年時間,適應邊關的規矩,這三年,您執掌糧草軍械調度,三年以上,您現在可殺末將,不足三年,您就不能殺我。”
繞了一圈,終于回到了最初的問題,楚擎,會待多久。
楚擎說,他要奪權,奪薛夔運轉糧草的權,名正言順,因為有圣旨。
薛夔沒說行與不行,而是問楚擎要待多久,從而,引出了邊關的規矩,旬陽道的仇家。
楚擎不是傻子,沒人是傻子,都明白了薛夔的意思。
薛夔與仇家有舊,或者是合作多年,所以能要來三成,即便是三成,邊軍也會感恩戴德。
楚擎如果去要,只能要來兩成,如果待夠三年,適應了這里的規矩,會要來三成,仇家,可以給他面子。
而薛夔,可以要來六成,一擔米不少,但是他得死,因為要和仇家撕破臉皮。
撕破了臉皮,仇家會殺他。
非但仇家會殺他,邊軍將領,也會殺他,因為撕破了臉皮,以后,薛夔一成都要不來。
“適應規矩,就得彎腰,我不是一個喜歡彎腰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對世家彎腰的人。”
楚擎從懷里拿出了圣旨:“這個,可以不彎腰嗎?”
“可以,但是要不來糧草。”
楚擎將短刀千機拍在了桌子上:“加上這個,可以不彎腰就要來糧草嗎?”
“可以,但是只能要來一次。”
“那我怎么樣才能不彎腰,每次都要來糧草。”
“改變邊關的規矩。”
“如何改變。”
“您改變不了。”
“哦。”楚擎再次打了個響指:“拉出去打一頓吧。”
童歸就等這句話呢,和福三一起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