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馬纓學會走路后,這還是第二次哭成這樣。
第一次哭的時候,還是十多年前。
早在當邊關大帥前,馬如敬來過邊關一次,探望一個老友,也就是十多年前,馬纓還小,膽子也肥,帶著幾個隨從,非要去草原上策馬狂奔一番。
當時馬如敬頭一晚和老友喝酒喝多了,起床后才知道閨女跑出關了。
要不說點背的時候放屁都砸腳后跟,出關嘚瑟的馬纓果然出事了,碰到了一伙游騎兵,二十多人,涼戎斥候。
見到馬纓是女子,看穿著又覺著不是普通人,就想將她擒來,一番苦戰后,馬家的隨從死的死傷的傷,馬纓自幼習武,雖然才十歲出頭,隨身帶著匕首,下了馬和一群涼戎人比劃一番,劃傷了一個斥候,見了血,這些斥候就想要了這丫頭的命。
彎刀都砍額頭上了,馬纓的斷眉傷疤也是這么來的。
之所以沒死,是因為一伙邊關軍卒殺到,十多個人,領頭的人還未到,箭先至,這才堪堪救了馬纓一條狗命。
就那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的馬纓哭了好幾天,今日這是她第二次哭成這個熊樣。
馬纓這一次哭的比上一次還慘,話都說的斷斷續續的。
“爹,女兒不想活啦。”
就這樣,馬纓一邊哭,一邊油加醋的講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到了馬纓嘴里,就是楚擎三番五次的挑釁,尤其是他身旁的那個護衛,用她沒頭發的事笑話他。
不過馬纓也不是傻子,將楚擎的小團隊成員都說了一遍。
馬如敬聽的是又驚又怒,可愛女心切,哪里還顧得了其他。
中年喪妻,再未續弦,對于自己這位獨女,馬如敬可以說是捧在手里不敢揉捏,含在嘴里不敢嗦樂,視若珍寶,如今受了這么大委屈,別說什么皇子和宰輔侄兒,除了天子外,不管是誰,他都要給閨女出這一口惡氣。
“來人!”
大吼一聲,副將劉望走了進來。
“叫上本帥的親衛,攜刀弓,本帥,今日要打斷那楚擎的狗腿!”
劉望剛才一直在賬外,知道事情經過,也聽到馬纓說了楚擎的狗腿子們都是何許人也,面露猶豫之色,可又知道馬如敬的性子,微微的嘆了口氣,出帳吹哨子叫人去了。
每個上了品級或者獨領一軍的將軍都有親衛,更何況是邊關的大帥。
馬如敬的親衛不多,只有一百二十人,都是邊軍中的熊羆之士。
幾息之后,知道大帥之女被欺辱的親衛們牽著馬列隊了。
他們只知道自家大帥的閨女被侮辱了,卻不知楚擎的來歷,各個殺氣騰騰。
馬如敬與還不停抹著眼淚的馬纓并肩走了出來。
邊關大帥已經換好了甲胄,手持長槍。
剛要開口,一群鼻青臉腫的驍騎營軍伍跑了過來。
這些人,正是剛剛陪同馬纓和梟智前往望原城的倒霉催,不過唯獨沒有梟智。
“大帥…”
一個軍伍跑了過來后單膝跪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楚大…軍器監監正讓…讓卑下給您捎句話。”
怒不可遏馬如敬抓起馬鞭就抽在了這個軍伍的肩膀上。
“飯桶,統統都是飯桶!”
軍伍挨了一鞭子,咬著牙,生生沒有叫出聲。
劉望猛皺眉頭,蹲下身問道:“那楚擎,說了什么了?”
“說…說大帥的義子,有些…有些欠打,他幫…他幫大帥教訓幾日。”
“什么?!”
馬如敬火冒三丈,大吼道:“上馬,踏平軒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