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和馬如敬不同的是,馬纓卻是滿面異色,不再是剛剛那副喊殺喊打的模樣,目光凝望著福三,雙眼之中滿是狐疑和一種說不清楚的味道。
福三哈哈笑著,拍拍這個,踹踹那個,嘴上罵罵咧咧的,被圍在中間,好不熱鬧。
“都給本帥住嘴!”
馬如敬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吼了一聲。
圍著福三的驍騎營軍卒,齊齊回過了頭,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隨即,不約而同的單膝跪地。
其中一個品級最高的七品武將低著頭喊道:“大帥,末將恕難從命,福三兄弟,對末將有救命之恩,您要舌頭,就切了末將的舌頭吧。”
這人話一說完,身旁同樣單膝跪地的軍伍,都將長刀刀鞘解下,放在了地上后,隨即摘下了肩甲,露出了肩頭。
他們沒說什么,但是態度,已經表明了,寧可挨鞭子抗命,也不會對福三出手。
“張射虎!”馬纓身后的一個黑臉漢子大喊道:“你他娘的是不是邊軍,竟敢抗命!”
張射虎低著頭:“福三兄弟雖不在邊軍去了楚大將軍府中當了護院,可他依舊是我們邊軍的兄弟,這刀,老子拔不出!”
“你他娘的還敢…”黑臉漢子突然面色微變,猛然看向楚擎:“那福三,去了楚府,楚大將軍的府…這人又被稱為少爺,難道他是…”
黑臉漢子倒吸了一口涼氣:“楚大將軍之子?!”
周圍一片低呼聲,第三次,場面,又亂了。
以黑臉漢子為首,又出來二十多人,直接跑了過去,單膝跪地。
“見過楚大少爺…”
“見過楚少將軍…”
“見過楚少將軍…”
二十來人,很恭敬,不是裝的,發自內心的恭敬,但是恭敬的是楚擎的爹,中州雙雄之一的楚文盛。
楚擎連連拱手,雖然搞不清楚狀況。
現在,馬纓身后,人少的可憐。
馬如敬已經凌亂在了風中,這一刻,他懷疑一件事,昌京的君臣,是不是派這小子來奪權篡位的,這怎么哪哪都他娘的是熟人?
其實不止是馬如敬,楚擎也一頭霧水。
他有所不知的是,當年楚文盛率領的捉狼軍,并不是六大營之中的任何一支大營,都是弓騎手,帶點機動部隊那意思,實際上算是成建制的斥候,哪里開片,支援跟不上,捉狼軍就馬上趕去支援,不打仗的時候,就在關墻外,在草原上如同獵人一般絞殺落單的部落,也因此才有了捉狼軍的稱號。
其他邊軍,很少出關,就算是打,打的也是守城戰,只有捉狼軍,很少回關,以戰養戰,就在草原上如孤狼一般主動襲殺涼戎。
楚文盛回京后,捉狼軍的軍伍們,要么就是被太上皇領走了,要么就是調到其他大營當將領,即便是普通軍伍那也是混的很不錯。
眼看著馬纓身后都快沒人了,又是一個二五仔驚呼一聲:“既然是處大將軍之子,那就是說,咱驍騎營換的馬蹄鐵,就是楚監正鼓搗出來的?”
馬蹄鐵,楚擎幾乎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可這人一喊,馬纓身后那真是一個人都沒有了,最后的體面,最后的幾個人,都去給楚擎行軍禮了。
戰馬對邊軍,尤其是對騎兵,就如同親人一般,而有了馬蹄鐵,意義不言而喻。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馬如敬陣營最后的那些歪瓜裂棗,也齊齊跑去給楚擎行禮表示謝意了。
這一刻,如同光桿司令一般的馬如敬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了。
這姓楚的小崽子,就是昌京的君臣派來奪權的,他娘的一步一個套啊,絕對算計好,絕對絕對是算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