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回過身,笑容燦爛。
馬如敬面色有些尷尬,壓低了聲音問道:“孫家,當真不會再刁難邊軍?”
“不知道。”
馬如敬急了。
楚擎補充了一句:“大不了我殺他們全家。”
馬如敬苦笑連連:“若是殺人可行,你以為本帥拎不動刀子。”
“咱倆不一樣,我是世家克星。”
“克星?”
“大帥。”童歸笑呵呵的說道:“昌朝的世家,提起活畜…提起楚統領的名號,就無人不怕。”
馬如敬下意識點了點頭,他看出來了,聽到楚擎的名字,孫堯直接尿了。
消息比較閉塞,并且對京中世家也不是很感興趣的馬如敬,皺眉問道:“你殺了很多世家子?”
一聽這話,楚擎不樂意了,連忙說道:“誒,這話可不能亂說,都是一些世家子先惹我的,我可沒主動找他們麻煩,而且就是那么幾個世家子,就那么幾個,屈指可數。”
童歸都沒好意思吭聲。
關于鴻臚寺,你是只字不提啊。
馬如敬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淡淡的說道:“但愿如你所說,若是孫家再刁難邊軍,你便是害了兒郎們,還有,這孫家,可不只是孫家,與旬陽道的官府,私交深遠,這世家種種,相互牽連,便是連本帥,都要三思而后行。”
楚擎呵呵一笑,沒吭聲。
童歸也樂了。
在楚擎面前談世家,也夠沒自知之明的。
馬弓營追出去了,少說也有五千人,如今是白日,城關外視野開闊,倒也不怕出了什么事,領軍的張成孝也不是傻子,真要是發現意外或是被伏擊的話,就會第一時間趕回來。
楚擎也等待著結果,和一群昌京佬們靠在城墻邊上,望眼欲穿,暗自為馬弓營的騎卒們祈禱著。
見到楚擎總是面帶憂色,福三笑道:“少爺,這涼戎游騎兵,悍勇是不假,可一旦沒了斗志開始奔逃,便是烏合之眾,戰力大打折扣,您安心便是。”
一旁的馬纓連連點頭:“三哥說的對。”
福三根本沒搭理她,至于遠處的馬如敬,則是裝作根本沒發現親閨女也在這似的。
要說自己閨女和個牛皮糖似的粘著別人,換了任何一個父親都得急眼。
可馬如敬還真沒辦法急眼,因為他比誰都了解,當年救閨女的那個捉狼軍軍卒,在女兒心里占了多大的分量。
前段時間馬如敬也打聽福三了。
不問不知道,這一問,馬如敬才發覺這小子不簡單。
當年福三名義上,是楚文盛的親衛之一,算是捉狼軍的一員,可實際上,獨掌一支小營。
這支小營的人數不多,只有三百多人,但是名頭很嚇人,陌刀營!
如今邊軍已經沒有陌刀營這個編制了,就說現在吧,六大營,有步卒,有騎卒,有弓營,也有混編的,大家都說自己厲害,都在爭第一,可如果陌刀營還存在的話,他們也爭,爭第二,爭取排在陌刀營之下。
所謂陌刀,說的通俗點,是步卒,但是可以抵擋騎兵,陌刀很長,很重,連人帶馬一起砍,得是力士才能耍的動,而且這種武器造價不菲,軍中大匠耗費很長的時間才能打造出來,制作工藝十分繁瑣。
下了馬,是陌刀力士,上了馬,則是捉狼軍的校尉,憑著福三當初的戰功,絕對可以奏報兵部奏報朝廷,就太上皇當政那會,福三的軍功混個勛貴都不成問題,因為光是草原上有名有號的貴族和將領,福三連殺帶抓的不下十余人。
這還是大致了解了一下,細節問題,馬如敬也不好過多打探,弄的好像找女婿似的,不過哪怕只是知道一部分事跡,馬如敬也突然覺得什么張成孝啊、田海龍之流的,突然不是太香了。
楚擎看向福三,笑著問道:“很少聽你說邊軍的事,閑著也是閑著,講講唄。”
福三憨笑道:“沒什么可講的,就是個殺才罷了,老爺說打誰,小的就去打,大家打,小的也打,只是個普通軍卒罷了。”
楚擎沒當回事,信以為真,心里想著,那時候的福三畢竟沒升級,估計就是個普通的大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