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可以對天發誓,他現在對馬如敬,真沒什么偏見。
主要是架不住涼戎埋汰馬如敬啊,楚擎都不愿意用帶有偏見的目光去看待馬如敬,可涼戎,根本沒將馬如敬放在眼里,這就不怪他楚擎了。
最丟人的事也就莫過于此了,不是自己人說你坑,而是敵人說你是“友軍”。
一群人給阿勒根噠整走了,馬如敬是氣的吹胡子瞪眼。
楚擎三人憋著笑,這個瓜,吃的挺爽。
馬如敬氣的不輕,就留下一句話,明日,所有人去望原城大帥府商討此事,然后氣呼呼的走了。
事就是這么個事,現在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阿勒根噠說的是真的,但是從現場來看,應該不會撒謊。
一群將領們心事重重的離開了,但是臉上并沒有太多擔憂的神色。
軍伍們,為戰場而生,每個人都知道,早晚會與涼戎有一場大戰,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打就打唄,能怎么的。
畢竟是還沒有經過證實的消息,將領們也沒有告訴下面的軍伍,大家該干嘛干嘛,倒是基層軍伍們很開心,斬獲不少。
楚擎一看也沒自己什么事了,帶著大家趕回了望原城。
騎在馬上,回想起五千騎卒沖出城門的畫面,楚擎熱血沸騰。
這就是邊關將士,非戰時,看著讓人討厭,就比如那個馬弓營主將張成孝,這群將領們有小心眼,耍著并不聰明的小心眼,罵罵咧咧的,還沒有太多的自知之明,可遇到戰事時,一往無前,策馬狂奔,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無懼無畏的沖殺著。
能義無反顧的為國征戰,大笑著從容赴死,這樣的軍伍,哪怕有再多的毛病,再多令人不爽的地方,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如果看著不爽,大可以自己去試一試,喝狂風,吃黃沙,騎在馬上,沖向敵人,做不到,就不要輕瞧別人。
回到望原城,剛到大帥府門口,楚擎正好見到墨魚拎著包袱往外走。
楚擎趕緊下馬攔了過去。
“干嘛啊去這是?”
墨魚低著腦袋,嘴里吐出了一個字---肘。
“肘哪去啊?”
“回去。”
大家面面相覷,楚擎哭笑不得的給墨魚拉回了正堂,將后者摁在凳子上后,親自泡了茶,隨即揮了揮手,讓一群吃瓜群眾都出去,只留下了福三。
關于墨魚的事,楚擎知道自己了解的并不準確詳細,耐下心的問道:“蓋房子不是蓋的挺好的嗎,我看你干的熱火朝天的,這怎么還突然走了呢。”
“墨家,不殺人。”墨魚抬起頭,本來就長著一雙死魚眼,現在都帶點生無可戀的意思了。
楚擎樂不可支:“就因為殺了幾個涼人,至于嗎。”
“你不懂。”
“我知道我不懂,所以才問你啊,究竟是因為什么事。”
墨魚又不吭聲了。
楚擎笑道:“你別和我說什么墨家祖訓或者你爹你爺爺告訴你,不能開殺戒,要尊重生命,人人平等,或者墨家人得低調,要不然就容易遭天譴之類的屁話,真要是這么說,議政殿得死一半人。”
“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
楚擎一頭霧水:“什么意思?”
“少爺,出自《大宗師》”福三開口道:“皇帝死了,叫崩,安葬的地方,是陵,享受黃腸題湊,王宮權貴死了,是薨,趟的地方是冢,士大夫是卒,躺下地兒叫墳,百姓死了,就是死了,就叫墓,小小六塊薄板子里,滿是道不盡的凄涼,死就死了,這是天命,也是天意,很正常的事,這老東西不是因為殺了人才這樣的。”
楚擎再次震驚了:“你都開始看《大宗師》了?”
福三撓了撓后腦勺,憨笑道:“才看沒多久,從陶胖子那里要來的。”
楚擎豎起大拇指,表達了自己敬仰之情后,再次看向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