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床上的女人,蒼白的臉色掩蓋不住她飛揚的神采。
一雙圓亮的杏仁眼占據了幾乎三分之一的臉,精致的眉眼帶著溫柔而恬靜的笑意,整個人美得和不染凡塵的天使般通透美好。
宴九黎忽然覺得沒意思,自己沖過來干什么呢?看著他們秀恩愛惡心自己嗎?
病房里的少女忽然抬起頭望向自己,唇邊綻放出明媚的笑意,一邊朝著自己招手一邊喊道:“姐姐,你是來看我的嗎?”
正在削皮的男人聞言抬起頭來,見到門外站著的她,眉頭緊緊皺成一團。
“韶欽,快讓姐姐進來坐坐。”少女帶著嬌俏的笑,示意身邊人行動。
“你怎么來了。”男人極不情愿地起身開門,身體擋住宴九黎的去路,眼神中的厭棄一目了然。
“你問的什么傻問題嘛,姐姐當然是來看我的!”少女嗔怪地開口。
隨手拿起陸韶欽放在桌子上削了一半的蘋果,繼續削了起來:“姐姐你快進來,嘗嘗韶欽買的進口蘋果,很甜很香的……啊!”
刀鋒擦過少女的指尖,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子衿!”陸韶欽聽到少女的痛呼,猛地轉身朝床頭奔去,手肘不經意間撞到了宴九黎的胳膊,將她撞得往后倒去。
腰部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門把手上。
“啊……”沒有防備的,宴九黎也痛呼出聲。
“你鬼叫什么?”陸韶欽正拿著棉球擦拭著宴子衿的傷口,聽到宴九黎的聲音,回頭眼神冰冷地瞪了她一眼。
隨即又厭惡又嫌棄地開口:“也不知道過來幫忙!”
宴九黎死死盯著病房里的人,不甘示弱地回懟道:“沒什么,被兩只蟲子惡心到了。”
“你說什么!”陸韶欽騰地一下站起身,惡狠狠地瞪著宴九黎,訓斥道:“她是你妹妹!”
“怪我不好,我不該霸著韶欽哥哥的時間,姐姐一定是吃醋了吧。”
宴子衿被擋在男人的身后,只有弱弱的聲音傳入宴九黎的耳中:“韶欽哥哥,你還是多陪陪姐姐吧,畢竟她是你的妻子呀。”
“她還需要我陪?”陸韶欽諷刺地開口:“她一個人過得不知道有多自在。”
“是啊,我自在著呢。”宴九黎扯了扯唇角,想要露出一個笑容。
然而那雙盯著二人的眼中,卻滿是荒蕪的寒意:“倒是子衿你,好像一刻也離不開你的姐夫。對了,三年了,你還改不了口叫他姐夫嗎?韶欽哥哥韶欽哥哥的,聽著也太膩歪了吧。”
“韶欽哥哥,啊,不,姐夫,是我不好。”
少女的聲音更低了,甚至還有些顫抖:“我只是,從小就是這樣叫韶欽哥哥的,一時之間很難改口,我……我以后會注意的。”
“你別理她!”陸韶欽溫柔地將像白兔一樣縮成一團的少女攬在懷中,柔聲安撫:“她今天不知道發哪門子瘋,說話夾槍帶棒,不可理喻。”
抬頭,渾身散發著寒氣的男人,警告得瞪了宴九黎一樣,指著門外道:“沒什么事就趕緊滾,別在這丟人現眼。”
“是我不好,你別趕姐姐走,該走的是我。”
小兔子說著,聲音已經開始哽咽,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下來。
她勉強站起身,卻因為重心不穩,跌倒在男人懷中,順勢將男人緊緊抱住:“但是,韶欽哥哥,我好害怕……”
“你別動,該走的是她。”男人心疼地將女人攬在懷中,用盡溫柔安慰著她。
宴九黎冷著眼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如膠似漆地在她眼前秀個不停。
心里像吞了一萬根針一樣,尖銳地痛起來,細如毫毛的針尖順著血液流向她的四肢百骸,扎在她的體內。
轉身,她再不想在這里多呆一秒。
忽然,胃里一陣翻騰,她猛地捂住嘴,沖進VIP病房的洗手間里,瘋狂地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