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韶欽!啊!”宴九黎尖叫出聲,想要上前阻止,虛弱的身體卻軟倒在床邊:“你發什么瘋,你住手!”
眼見著陸韶欽將毫無防備的顧星辭一把撲倒,顧星辭被摔得悶哼一聲。
努力向上抬起身體,想要將壓在身上的高大男人掀翻。
然而平日里只是稍微鍛煉過身體的柔弱書生,又怎會是拿過泰拳拳擊金腰帶的陸韶欽的對手。
顧星辭就這樣被死死摁在地上,身上臉上被重重揍了幾拳。
“陸韶欽,你住手!”宴九黎此時才勉強爬到二人身邊。
伸手無力地抓住陸韶欽的拳頭,哽咽道:“你放手,不要再打了。”
“怎么,我就打了兩下,你就心疼了?”
陸韶欽順著抓住自己拳頭的胳膊,視線一路掃到宴九黎的臉上,諷刺地說道。
他的眼神似笑非笑,讓人察覺不到怒氣。
但是那陰冷的感覺,卻一路刺到宴九黎的骨髓里,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宴九黎的心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大手掌抓住,驟然地停跳了一拍。
“陸韶欽,不管是轉院還是什么,我都聽你的。”她的手死死握住他的拳頭,手背上破損的血管還在潺潺地往下滴血。
兩個人對峙的一會兒,就已經在地上積了淺淺的一汪。
然而此時的二人,誰也沒有心思注意那點流逝的血液。
宴九黎強撐著聲音,平靜地道:“你先松開顧醫生,然后我跟你走。”
陸韶欽歪著頭,血紅的雙眸就這樣靜靜地盯了宴九黎一會。
隨后,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松開顧星辭,抬手在宴九黎的腦袋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這才乖。”
宴九黎知道,他的心里,已經認定了自己和顧星辭的關系。
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以為,但是自己再在這家醫院待下去,只會給別人帶來更多的霉運。
從小就是這樣,她的母親懷了她,隨后父親就出去找了小三。
生弟弟的時候,是她頑皮害母親摔倒,所以她才會在生林遠的時候難產死亡。
自己的弟弟,每次為了救她,都會遍體鱗傷。
如今,更是脊椎受損,必須永遠坐在輪椅上。
還有爺爺……也是因為她才慘遭不測……
在她身邊,關心她,愛護她的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她不希望顧醫生有事,所以,她寧愿選擇離開。
反正,她也已經命不久矣了,說不定很快就要坐牢。
所以,在哪個醫院,得到怎樣的治療,又有什么關系呢?
陸韶欽站起身子,抬手,握住了宴九黎還在淌血的手。
“你還是這么不會照顧自己。”他說著,帶她來到床前,扯了兩張紙巾摁在他的傷口上。
過于用力的手摁在了還在皮膚里的針頭上,劇痛讓宴九黎忍不住皺了皺眉。
“走吧。我們去別的醫院。”陸韶欽卻并沒有在意到這些細節,只是牽著宴九黎往外走去。
“好。”宴九黎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般,任由男人牽著往外走去。
“宴小姐……”顧星辭想要爬起來,阻止這一切——
他剛剛接手了她的全部病歷,上面觸目驚心的文字讓他知道,宴九黎不止是流產這么簡單,而是……
他話音未落,只見走到門口的宴九黎忽然身體一抽,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隨即,癱軟的身子如同被抽去脊骨一般,慢慢滑落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