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黎笑著想,陸韶欽從未相信過自己,爺爺的事情是這樣,孩子的事情是這樣,胃癌的事情是這樣,今天的事情……
還是這樣。
只要是宴子衿的話,在他那就奉若真理。
而自己,說的每個字都是狡辯,都是不值得相信的謊言。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她直接閉口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繼續走去。
宴子衿抬起自己的胳膊,望著上面的擦傷,眼淚簌簌地往下掉著:“韶欽哥哥,流血了,好疼。”
陸韶欽皺眉——宴子衿身體嬌弱,又患有白血病,一旦受傷流血就很難止血,必須送去醫院。
他抱起宴子衿朝外走去,心中卻已記下這筆賬。
想著回來再和這個女人好好清算!
宴九黎背過身子,聽到陸韶欽急促的腳步聲和重重的關門聲,方才舒出一口氣來。
這個男人,恐怕是心急宴子衿的傷勢,趕緊將人送去醫院了吧,也好,這樣就不會看到自己狼狽的身影了。
她摸索著來到二樓,進了自己房間。
其中磕磕絆絆不知道多少次,膝蓋都被磕得青一塊紫一塊,手掌也因為一次摔倒而重重擦傷。
然而沒有人會跑過來關心她,問上一句:“宴九黎,你怎么樣?哪里受傷了,還疼不疼。”
她不疼……
她真的不疼……
因為即使疼到撕心裂肺,疼到浸入骨髓。
她始終只有一個人……
脆弱的身體經不起她的折騰,一出鬧劇下來,她的腦子又變得渾渾噩噩。
摸索到床邊,她直接倒頭就睡了下去。
迷迷糊糊間,身邊的床重重陷下去一塊,有人掀開她的被子,鉆了進來。
“誰!”她猛地坐起身來!
“我。”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你怎么回來了?”宴九黎皺眉道。
“怎么,我的房子,我不能回來?”陸韶欽諷刺地勾起唇角,隨手將被子扯過來:“我累了一天,你倒是睡得安穩,連洗澡水也不給老公準備。”
宴九黎愣了一秒,翻身背朝對方躺下:“你不是在醫院陪宴子衿嗎?”
陸韶欽好看的眉毛糾結在一起,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調笑:“你這語氣,是吃醋了?”
宴九黎被他自信的語氣給噎了一下,都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么。
愣了半晌,她直接閉眼睡覺,決定無視他的存在。
可那人卻不打算放過她,他強硬地掰過她的身子,嘆聲道:“你怎么還是這么倔?就不知道改改你的臭脾氣?”
“白天你推了子衿的動作是多么危險?幸虧她大度不和你計較,否則的話,你可又要添一條故意傷人罪了。”
“我說了我沒有推她!”宴九黎暴起,一把狠狠將陸韶欽推到地上。
陸韶欽沒有防備,直接摔下床去。
“宴九黎,你發什么神經!”抬手擋開宴九黎拋過來的枕頭,陸韶欽也火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你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宴九黎將手邊能摸到的,枕頭被子全都丟下去,自己則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你讓我滾?宴九黎,你怕是忘了當初是誰以死相逼非要嫁給我的?”
陸韶欽站起身,冷冷地望著她,嘲笑道:“人,需要為自己所做的每件事情付出代價,而現在,就是你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