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黎低著頭,手上緊緊抓住陸邵欽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米伽,你和他先過去拍賣會,我有話和陸邵欽說。”
楚米伽雖然擔心,也知道此時該給他們一點私人空間。
她拉著完全不在狀態的自家偶像朝著拍賣舞臺走去。
“阿宴。”
見人走遠,陸邵欽溫柔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不生氣了?”
男人捧著她的臉,目光深邃。
宴九黎看不見他的臉,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影子。
那個黑色的影子,在閃爍的燈光下,如同每次將她帶出困境的天使。
可是……
她轉過身,他真的是她的天使么?
還是傷人不見血的惡魔呢?
她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拍賣會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陸邵欽這次沒有強迫她轉身,而是牽著她的手,朝著舞臺方向走去。
宴九黎想縮回手。
但是男人抓得太緊了,緊得如同抓住了什么稀世珍寶,堅定地絕不放手。
“我還沒有原諒你。”
宴九黎在他身后,悶悶地開口。
“我知道。”
他說:“沒關系,我會給你時間。”
“如果我沒時間了呢?”
宴九黎抬頭,眼睛不自覺地濕了。
白天在醫院復查的時候,從顧星辭的嘆息中,她是真的感覺到自己時日不多了。
“九黎小姐,我建議你立即去米國,進行進一步的治療,國內目前的技術和手段,治愈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了。”
“去了那邊,就能保證我的病,百分百治好么?”
“不是,但是治愈的概率會有所提高。”
“這么說,我還是很大概率會死,并且……可能死在異國他鄉。”
“九黎小姐……”
“顧醫生,不用這么嚴肅,對我來說,死亡并不可怕。”
宴九黎笑笑,無神的雙眸中,忽然透露出些許的溫暖。
“我只是有些遺憾……”
“對了顧醫生,我還有多久的時間?”
她問道。
“一年……或者六個月……這種事,和很多因素都有影響,我也……”
“六個月,應該夠了。”
宴九黎笑道:“夠我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顧星辭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將藥量根據她的身體再進行新的調配。
“九黎小姐,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米國有我所在的專業的抗癌研究小組,他們最近又取得了新的成績,說不定……”
“顧醫生,不必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至于決定了什么,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二十萬一次,二十萬兩次……還有沒有人再次出價的?”
舞臺上的聲音傳入耳中,宴九黎回過神來。
“心型珍珠耳墜,模樣倒是和你很般配。”
陸邵欽笑著拉著宴九黎坐在舞臺正前方的一個空位上,抬手示意:“一百萬。”
“哇,這位先生一出手就是一百萬,還有沒有人想要再次出價的?”
“你干什么?”
宴九黎皺眉,雖然知道陸邵欽非常有錢,但是這么揮霍……
從小就活得艱難的宴九黎,還是有些不習慣。
“沒關系,我惹你生氣了,自然要買禮物哄你的。”
陸邵欽拍了拍宴九黎的手。
此時臺上已經三槌定音,這枚珍珠耳墜以一百萬的高價被陸邵欽收入囊中。
“下面即將拍賣的是……”
臺上,新一件的藏品被陸續搬上臺來。
然后,只要是珠寶首飾類的產品,均會被陸邵欽以絕對的高價,一次性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