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明天是爺爺的葬禮,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趕過去。
至于其他的,等葬禮結束,她也該好好和陸邵欽清算一下了。
“小李,我等會還有個手術,你帶宴小姐去病房。”
顧星辭吩咐。
小護士得令,將宴九黎推回病房。
走廊上,沈從正匆匆朝著某病房趕去——
他接到陸邵欽的電話,說自己今天有急事要回家,可是宴子衿需要人照看,所以又將他拉來加班。
沈從敢怒不敢言,沒辦法,誰讓陸氏給的錢多呢!
二十四小時待命,是他的職責。
路過走廊時,遠遠看見一個一頭波浪卷,穿著病號服坐在輪椅上的少女被一個小護士推著朝旁邊的病房走去,側臉的輪廓很像自家夫人。
“在想什么呢,夫人還在家里等著陸總回去呢!”
沈從拍了拍自己的臉,想到電話里陸總氣急敗壞的語氣,還有從拍賣會傳來的消息——
嘖,還不知道他回去會不會跪搓衣板呢!
陸總啊陸總,您就自求多福吧!
沈從一邊想著,一邊推開宴子衿的病房門。
病房里,少女虛弱的神情和蒼白的臉色,讓沈從都不禁心生憐愛。
他心中暗道:難怪自家總裁總是放不下宴姑娘了,這樣柔弱又深情的女孩,又有誰能夠拒絕呢?
只見宴子衿伸出手,眼神悲切地望向陸邵欽。
聲音里壓抑著渴望:“邵欽哥哥,我害怕,你今晚能不能留下了陪我?”
陸邵欽皺著眉望了眼窗外,窗外黑壓壓的,淋淋瀝瀝的小雨已經開始打在窗戶的玻璃上。
是不是有閃電和雷聲由遠及近。
“邵欽哥哥,子衿最怕打雷了。”
她說著,眼角泛出些許淚花:“我知道,邵欽哥哥要去陪姐姐了,可是……我是沒有辦法才打電話給邵欽哥哥的,爸爸媽媽說要出去躲債,我……”
“放心,宴伯父的債,我已經在調動資金,準備幫他還了。”
陸邵欽望著眼前女子哀切的表情,異常心疼。
她是那么柔弱,無助……
即便之前那樣說宴九黎,也不過是因為最近家里遇到了那么大的事情。
導致她心情不好,才會這樣的。
如果他多點包容,對她多些關注,早點出手幫助宴國安。
可能她就不會如此恨宴九黎了。
“邵欽哥哥,一晚,我只要一晚……”
宴子衿拉住陸邵欽的手,祈求著。
這里是單人病房,只要陸邵欽在這里呆上一晚,她就有把握,下藥讓陸邵欽和自己發生實質性關系。
過后在用這個借口,以陸邵欽對自己的愧疚做要挾。
對方一定會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陸邵欽目光幽深地望著她,內心掙扎。
宴子衿怕打雷,宴九黎也同樣怕打雷。
如果他今晚不回去,那阿宴自己一個人在空曠的別墅里,會不會也是如此無助和害怕?
“邵欽哥……”
宴子衿還想再說什么,沈從開口:“沒關系,宴小姐,我會在旁邊守著你的。”
陸邵欽轉頭看向來人,不禁松了口氣。
“沈從,你今晚就留在這里,照顧子衿,知道嗎?”
“只要加班費到位,二十四小時待命都沒問題!”
沈從趕緊走過去,殷勤道:“宴小姐,有什么吩咐?想喝水嗎?還是想吃點宵夜?”
“走開!我不需要你!”
宴子衿的眼淚忽然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低落:“邵欽哥哥,我只想要你!以前我睡不著,都是你陪著我的!你忘了嗎?”
“你說什么傻話。你已經是大姑娘了,我不可能陪你一輩子。”
陸邵欽道:“等你病好了,我給你找一個如意郎君,我和阿宴都會祝福你的。”
宴子衿哭得更傷心了:“我不要什么如意郎君,我只要你!邵欽哥哥,我只要你!”
她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針管拔了下來,朝著陸邵欽撲過去。
“邵欽哥哥,啊……”
她摔倒在床下,右手上的針眼潺潺地冒著血珠。
可是她顧不得這么多,她只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不能放陸邵欽離開。
陸邵欽終究沒辦法狠心。
這是他照顧了八年的妹妹啊。
他回身扶起她,將她抱到床上,伸手摁下急救鈴。
“好吧,我今晚……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