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盛好的粥再次被打翻在地。
這次是陸邵欽猛地站起來,手上的力道差點將飯桌整個掀翻。
宴九黎莫名地望著暴怒的男人,平靜道:“你不是,都已經選擇了宴子衿了么?”
“什么選擇宴子衿?從昨天到今天,宴九黎,你到底在說什么鬼話?”
“不是么?”
宴九黎冷笑:“昨天劫匪說可以放過一個人的時候,你不是已經讓他們把宴子衿放走,留我一個人任他們魚肉了嗎?”
“現在又假悻悻地做什么深情人設?”
“陸邵欽,你這么做有意思嗎?”
“我只是讓子衿先離開,她身體不好,又有白血病,受不得傷。”
陸邵欽解釋。
“是啊,她柔弱,她依賴,她是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翡翠琉璃寶。”
“那我呢?”
“我就是路邊又臭又硬的石頭,活該被留在水溝里,被污水沖走么?”
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想著都走到這一步了,大家就好聚好散吧。
一紙協議,一別兩寬。
從此天各一方,再無瓜葛。
可是她想的太好了。
她一步又一步的退讓,換來的只有他變本加厲的逼迫。
當精神被壓榨到再也無法彎曲,反彈必然如同洪水猛獸般洶涌地將二人席卷。
誰也別想全身而退。
仰起頭,她不想自己的軟弱被他看見。
卻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洶涌決堤。
“但是陸邵欽你有沒有想過,當你選擇救她的時候,有可能我的貞操,我的生機,我的一切,就在那一刻斷送了!”
“不會的,綁匪只是求財……何況我那時已經找公司黑客,定位了綁匪的位置,驅車趕過去了。”
“呵,只是求財?這不過是你的臆想罷了。”
“其實他們可以求色,甚至可以撕票。他們還可能將我肢解分尸,將我的器官賣到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到最后,你連我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不,不要說了……你不是好好的站在這么?”
陸邵欽有些聽不下去。
他已經在電話里警告綁匪,絕不能傷害她們兩個人了。
只不過因為宴子衿受傷了。
如果不能即使止血她會死的,所以他才會選擇讓劫匪先將宴子衿放走,并護送她去醫院。
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和綁匪周旋。
最終救下宴九黎。
她是那么堅強,那么獨立,任何危機她都能妥善處理。
他已經習慣了她的伶牙俐齒,習慣了她的獨當一面。
所以危機來臨的時候,他下意識地保護了他認為是“弱者”的一方。
“呵,呵呵呵。”
宴九黎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的聲音嘶啞,情緒近乎崩潰。
她沖著陸邵欽大吼道。
“陸邵欽,我現在能夠好好的站在這里和你說話,是因為我運氣好,我命大!是因為沈公子及時趕到現場,擺平了那幾個綁匪!”
“而你,早在選擇救宴子衿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將我推入了死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