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見他扶著被撞到的地方,站穩身形,繼續一臉低沉地問道:“你們來這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知道?”楚米伽諷刺開口,表情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悲傷和譴責。
她不顧肖孟庭的阻攔,猛地開口大罵道:“你說我們來干什么!當然是來為阿黎收尸!”
楚米伽的話就像一根巨大的棒球棒狠狠擊打在陸邵欽的頭上,比剛剛她的一巴掌的沖擊還大。
陸邵欽被徹底打懵,眼前陣陣發黑,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楚米伽卻不打算就此饒恕他,她死死盯著陸邵欽的臉,一字一字恨聲說:“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逼她……她怎么會坐上那趟飛機,怎么會……”
說到此處,她也似再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悲痛,失聲痛哭起來。
肖孟庭在一旁扶住她,低聲安慰著。
而陸邵欽,則站在一旁,耳邊如同死一般寧靜,靈魂仿佛飄蕩在了體外,顯得格外不真實。
阿宴,是因為他,才坐上了這架飛機?
才會遇到……
只要腦子里想到這樣的可能性,他就覺得自己沒有勇氣再問下去。
他咬著唇,聲音微微顫抖,輕的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怎么會?怎么可能……我,我什么也沒有做啊!”
楚米伽望著他的臉色,只覺得無比的諷刺。
而肖孟庭此時亦開口道:“陸先生,我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宴小姐說,她在離開之前,已經簽署了和你的離婚協議,所以她的身后事,就由我們來辦理就好了。”
“你說什么?”陸邵欽立馬紅了眼。
他猛地撲上前去,一把拉住肖孟庭的衣領,將他狠狠壓在身后的桌子上。
陸邵欽現在的樣子,扭曲的幾乎恐怖。
額角青筋凸顯,雙眼猩紅,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他狠狠瞪著身下的肖孟庭,那神情,仿佛他再說出一個字,就要將他大卸八塊。
“你胡說!”他低吼:“阿宴她怎么可能和我離婚?”
他抵住男人的脖子,聲音啞的不像話,卻固執地一遍遍重復:“不可能,她不可能和我離婚!她還懷著我的孩子,她對我那么溫柔……”
沈從在一旁看的傻了,他見過陸總發火,卻從未見他這樣瘋狂的模樣。
仿佛宴九黎是他最后一絲理智,失去了她,他就徹底崩壞了。
如今的陸邵欽,如同一只受傷的野獸,渾身鮮血淋漓,卻還在兀自逞能。
然而拿著刀槍的獵人,卻沒有絲毫的憐憫。
在楚米伽看來,他的負隅頑抗,只不過是貓哭耗子罷了。
她抓住陸邵欽的手,努力想要將他從肖孟庭身上扒下來,一張嘴卻沒有停止對他的攻擊。
“宴九黎會走到這一步,還不是你害的,她怎么不會和你離婚,她早就想和你離婚了!她早就不想要你了!”
“不……”
陸邵欽一怔,被肖孟庭猛地推開。
他高大的身軀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被推到在地上。
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兇惡,但是眼里,卻刷地一下,流出淚來。
他茫然地搖了搖頭,表情似乎因為極度的痛苦變得扭曲。
抬手,他努力摁住自己的心臟。
不停瘋狂地呢喃:“不,不可能……你們在騙我,你們在騙我是不是!”
楚米伽卻在這時,露出一個諷刺的微笑。
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望著陸邵欽:“騙你?難道你沒收到阿黎發給你的郵件嗎?”
郵件?
陸邵欽皺眉,他的腦海里,閃回了那短短六個字的一句話……
只有六個字,卻像是一萬只箭狠狠刺穿了他的身體一般。
讓他痛不欲生。
陸邵欽,永別了!
是永別……真的,是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