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想著,就已經來到了墓園。見左右無人,她才敢將偽裝卸下。
輕輕坐在了墓碑上的石階上。
“媽,我來看你了。抱歉,接下來我會打擾到你的安眠,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會這么做。”
“你知道嗎,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懷孕了,是陸邵欽的孩子,但是我卻已經簽署了和他的離婚協議。并且現在,他心里,應該已經認定我死了。”
“這樣也好,畢竟大家都說,好的前任,就該和死人一樣,永遠都不打擾對方的生活。等我將你帶去米國,我和他也將從此天各一方。”
“媽媽,你一直教育我,愛情要勇敢,要包容。我也一直按照你說的話來做……可是為什么,我越是勇敢,面前的阻礙就越大,逼得我不得不一步步朝著身后的懸崖退去……”
“如果你還在的話,你會支持我的選擇嗎?媽媽?”
……
宴九黎原本只是想來此,和母親做一個短暫的傾訴,然后找墓園主人商議遷墳的事情。
可是她的心里,積攢了太多太多的委屈。
一開口,就無法停下來了……
三年的冷漠婚姻,自己的病,失去的第一個孩子,自己曾經被冤枉,被逼瘋,別逼入絕境的過程。
一樁樁,一件件,都壓在宴九黎的心頭。
她不敢告訴躺在病床上的林遠,亦無法敞開和楚米伽哭訴。
她實在太需要一個人,讓她可以將所有的委屈和無助傾訴,讓她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了。
不過哭到最后,她還是收回了眼淚。
揉了揉眼睛,她勉強勾起嘴角,笑道:“不過沒關系,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您不是一直告訴我,要向前看嗎?”
“所以我已經決定,開始新的生活,這次來,我就是為了要將您帶去米國,小遠也已經在那邊等您了……”
天色漸漸有些暗下來。
宴九黎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說了幾乎一整天了。
恐怕再過一會,墓園就要關門了。
自己還想去商議遷墳的事呢。
宴九黎趕緊起身,想要朝著墓園門口走去。
然而在她轉身的剎那,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自背后響起。
“誰在那里?”
宴九黎一愣……
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不,不可能,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阿宴,是你么?”
那個聲音,在靠近。
宴九黎猛地回過神,飛快朝著墓地后山的林園飛奔而去。
“阿宴!”
那人緊隨其后,跟著進入了那片樹林。
天色將晚,心急如焚的二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山林的入口處,一個寫著“此處危險,禁止進入”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