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再也沒有那個善解人意的女子,浸濕了毛巾,幫他溫柔地擦拭汗水了。
他咬著牙站起身,索性放了滿滿一缸冷水。
也不脫衣服,就這樣坐了進去。
冰冷刺骨的水將他的身體完全淹沒,他將頭埋在水中,關閉了自己的聽覺視覺以及一切的感覺。
只有這樣,他才能暫時忘掉心里面那早已讓他承受不住的,錐心刺骨般的疼痛!
“陸邵欽你瘋了!你是想死嗎!”
隨著一個兇狠的聲音,一雙手猛的將他從水中拖起來。
有人一邊抱怨,一邊解開他濕透了,緊緊包裹在他身體上的衣物。
“不要……管我……我好疼……阿宴……我疼……”
陸邵欽眼前已經陣陣發黑。
他勉強將力量集中在手上,伸手想要推開那個在他身邊喋喋不休的人。
“你以為我想管你!”
來人氣急敗壞的恨聲說道。
浴室曖昧的燈光下,那人抬手,將陸邵欽身上濕透的衣物,費力地全部扒掉。
又拿浴巾,一點一點地將他的身體擦干。
“你不是喜歡宴子衿么,為什么把她趕走?”
來人正是原本在房間外,焦急等待著的宴九黎。
她原本是希望宴子衿得手后,將她要的東西給她,誰知道不到十分鐘,宴子衿就十分狼狽地跑了出來。
她還想拉著她問個究竟,宴子衿卻猛的將她甩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疑惑異常,在門口踟躕了許久,方才推門進來——
無論如何,今夜是難得將他灌醉的機會。
就算她拿不到陸邵欽出軌的證據,起碼要拿到救自己兒子的東西!
所以現在,她低頭,有些不解地望著緊皺眉頭的陸邵欽。
他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就連原本健康的唇色,都因為被冷水浸泡而變得和皮膚一個顏色,整張臉看起來,像一個沒有嘴巴的怪物。
“難道因為自己喝醉了,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玷污了你的白月光?”
宴九黎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為何,心底泛起了陣陣酸楚。
五年前她就知道,人和人之間,是無法比較的。
可是她每次親眼見證著他對她的珍視和呵護,總是忍不住去想,如果是自己,他會怎么做。
這種想象,并不是因為她還愛他。
而是那些年,許多許多的不甘心,堆積成的一點點的怨念——
在她的心底扎了一根刺,平日里并沒有感覺。
可是有時候稍微動了一下,卻感覺到心口那一下,輕微卻無法忽略的疼痛。
“既然那么珍視她,又為什么不肯離婚呢?”
“你不知道,她最想要的,就是陸夫人的位置么?”
宴九黎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看著陸邵欽痛苦的臉,最終好心地,將他從冰冷的地板上,朝著鋪著地毯的客廳拖去。
等到將人拖到床邊,她實在是沒了力氣。
“陸邵欽?”
她輕聲喚了一聲。
男人沒有動作,只是喘息聲越發粗重。
“你不回答我,我可要自己動手了?”
宴九黎慢慢靠近男人,伸手,想要扒開她剛剛為他穿上的睡袍。
男人猛的張開眼睛,平日里漆黑驕傲的眼神,此刻只剩下無盡的柔軟和恐懼。
“阿宴……”
男人輕聲呢喃。
隨即,他猛的將人扣住,傾身,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