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久到宴子衿以為自己就快斷氣,馬上就要死了的時候,陸邵欽方才松手。
起身,從口袋中掏出紙巾,厭惡地擦了擦手,居高臨下地望著宴子衿,恨聲道:“宴子衿,從今往后,我不希望從你口中再聽到阿宴一個字的不好,否則,后果比剛才將會嚴重一百倍!”
宴子衿蜷縮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身體顫抖的厲害,不知是疼的,還是怕的。
但是她聽到陸邵欽的話之后,還是忍不住笑起來。
起初是輕輕的,到最后,越發猖狂,直到她笑得整個身子如同抽搐的病人一般……
那哈哈的笑聲,讓周圍的人幾乎頭皮發麻。
“哥,她不會瘋了吧?”
陸逸晨上前,忍不住低聲開口。
她抬起頭,臉上在沒有楚楚可憐的神色,整個人狀若瘋狂……
“不要說她的壞話?哈,我說的,哪句話不是事實?”
“陸邵欽!你從前不是也很贊同么?”
“怎么,過了這么多年,你已經忘記你曾經說過的話了嗎?”
“你罵她的次數還少嗎?你不僅罵她,還打她,還冷落她……你還逼著她,讓她為我捐獻骨髓?”
“這些事你都忘記了嗎?”
“怎么如今,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真是好笑,原來最無情的人,是你陸邵欽。”
“而對她傷害最大的人,也是你陸邵欽!”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好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宴子衿一邊抬手,指著陸邵欽的臉,一邊笑得花枝亂顫。
她笑著笑著,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的整個人,也漸漸不再出聲,頹廢地癱坐在地上。
“陸邵欽,是你對我的好,讓我愛上你的……如今,你又要收回去了嗎?可是,愛意可以收回去,傷害呢?”
“你對宴九黎的傷害,一輩子都在那里,抹不掉的!”
“姐姐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哈哈哈……原來到頭來,你和我一樣,都是可憐蟲,追著一個永遠碰不到的人……”
宴子衿哽著喉嚨,說完最后一句話,身體直接癱軟得倒在了地上。
“大哥,她好像暈倒了。”
陸逸晨走了過來:“現在怎么辦?”
“把她帶去精神病院,關起來。”
宴子衿最后的話如同一把刀子一樣,直直插入陸邵欽的心,讓他忍不住踉蹌了一下。
想到自己曾經對宴九黎的傷害,想到自己當年說過的那些惡毒的話,他的心里,就在一抽一抽地疼痛著。
喉頭泛起一股腥意。
他皺眉,強行將其咽了回去。
抬手,將后續的事項全部安排好,隨即轉身,大步離開了酒吧。
“大哥,你的身體還沒好,我送你回醫院吧。”
陸逸晨不放心地跟了出來,關切道。
“我真的那么混賬嗎?”
他望著暗黑的天空,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身邊的人。
“額……”陸逸晨不知道怎么回答,當年也許是吧。但是如果浪子回頭,惡人向善,難道真的就那么不可原諒嗎?
“也許我真的,傷的她太深了吧。”
他垂眸,一雙眼里晦澀不明:“我不想回去,逸晨,送我去阿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