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好啊,那你跪下給老夫磕一百個響頭,老夫就救她。”薛仁依然曉得慈眉善目,可眼底的精銳卻不再掩飾。
盛凌然愣住了。
他身為攝政王,上可跪祖宗,下可跪皇權。
如今除了太皇太后,小皇帝都不配他一跪,這個老頭竟然讓他磕頭,還是一百個?
為了葉晚星他可以做很多事,哪怕是冒著生命危險,也不會猶豫。
但是磕頭……
男兒膝下有黃金,他若跪下,折損的不是自己的尊嚴,而是整個天盛朝皇家的臉面。
若這老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日后將此事拿出去說。
他這攝政王的位置,也就坐到頭了。
區區一個葉晚星,真的值得嗎?
薛仁看他猶豫,冷冷一笑:“果然,這女人對你而言,倒也不是那么重要,老夫可告訴你,她只有一天的日子了,明日若醒不過來,這輩子都不會再睜開眼睛了。“
不會再睜開眼睛……
意味著她會死。
想到這里,盛凌然不知為何,膝蓋彎了。
他撲通一下跪在了薛仁面前,緩緩俯下身,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個,你接著磕,老夫數著呢。”薛仁勾起嘴角,轉而又靠在搖椅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盛凌然握緊拳頭,他隱忍著心底巨大的恥辱,僵硬地重復剛才的動作。
“兩個、三個、四個……”
他每磕一個,薛仁就高聲數一下。
不一會兒,盛凌然飽滿潔凈的額頭被堅硬的石地碰的皮開肉綻,鮮血順著棱角分明的臉流淌而下。
迷了眼,又沾滿了唇瓣,咸腥的血氣在蔓延。
“六十六個……八十八個……九十九個……一百!”
等盛凌然磕完,他的額頭幾乎不能再看,滿臉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不僅是額頭,他的腰、脖子、膝蓋,都因為磕頭的姿勢,又痛又麻,幾乎都沒辦法挺住身體。
內力盡失、饑寒交迫、與狼爭斗,早就消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
之所以能撐下去,不過心底那一份想要救葉晚星的執念。
如今,他終于,堅持磕到了一百個。
“我……已經如你所愿,希望你,不要言而無信,否則……我絕不會……饒了你……”
說完,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地昏死在了地上。
薛仁看著他,眼底露出一抹欣賞之色,而后撇撇嘴說道:“年輕人,都撐不住了還不忘威脅老夫,真是個戾氣重的小伙子。”
嘴上嫌棄,可他還是起身將盛凌然拖進屋子里,然后幫他清理傷口擦藥。
之所以他磕頭,是因為他看出了盛凌然身上有不同尋常的感覺。
薛仁知道,他心思縝密、體力旺盛,雖然內力不在,可要把他搞暈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騙他去后山跟狼惡斗,他竟然都沒昏過去。
最終,也只好再折磨他一番。
見他終于沒了意識,薛仁便放心大膽地扒開了盛凌然的衣衫。
“這是……”
薛仁一驚,伸手輕輕撫過他胸口的一道蜈蚣似的長疤,心底的懷疑更甚。
“是同心蠱?這人是瘋了不成,竟以自己的心喂養別人,他不知道,這么下去,他也只有短短十年的壽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