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有時間了,你那邊可以開始了。”
與此同時,小左的聲音也在林川的腦海里響起,時間剛剛好。
楊謙神色肅穆的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手執刻刀,聲如龍吟的唱誦道:
“學海無涯,以文爭渡,請先賢古圣,攜文曲臨凡。”
洶涌的文氣卷起了楊謙的儒袍,一個個淡紅色的大字被他刻于虛空,頃刻間便化作筆墨游龍,沖上了云霄。
文曲大星閃爍,白晝月明,承慶殿雕梁畫棟的穹頂漸漸褪去了顏色,在變得透明的那一刻,自文曲而下的月華終于化作了一道接天連地的光柱,籠罩了林川和蘇文群。
“文啟!”
宏大的聲音仿佛從亙古傳來,林川眼前一花,便已置身腳踏三座青石,立于清泉之上。
林川好奇的張望了一圈,發現自己身在一處清幽的竹林之內,腳下的清泉在流轉之間,翻涌起的并不是水花,而是一個個透明的文字。
綿密的雨滴從空中飄落,落在身上時,很快就會浸入體內,仿佛是在洗濯(zhuo)腦海中的神臺,讓思緒變得更加清明。
在他對面,同樣立于青石之上的蘇文群卻很是淡定,顯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文曲空間了。
兩人中間的清泉翻涌,密密麻麻的文字凝聚出了一道透明的法身,只能看得出身披儒袍,卻看不清面容,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先賢。
先賢法身輕揮衣袖,隨手捧起了一泓清泉,泉水在法身手中流動,很快便化作了一個透明的“詩”字。
透明法身輕笑了一聲,很和善的說道:
“這文比第一題,便請兩位賦詩一首,既然身在這文竹林中,便用竹林作景吧,最后以承載文氣的多寡論勝負。”
言罷,兩人腳下的三座青石中的一座,便像沙漏一般,開始緩緩的脫落石屑,看樣子,若是在青石完全落下之前作出詩來,這第一場便會告負。
林川哪里會作詩,他那貧瘠的文學素養都是來自于一些閑書,眼看著青石脫落,便趕緊在心里招呼起小左:
“你都聽到了,讓咱作詩呢。”
小左:“聽到了,我倒是記得幾首,可我不確定你那邊有沒有人寫過一樣的啊。”
“死馬當活馬醫吧,先隨便找一個。”
林川并沒有發現,在他和小左交流的時候,那透明法身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
“弟子不才,獻以拙作。”
對面的蘇文群不急不緩的躬身行禮,轉眼間竟已有佳句躍上心頭:
“意隨新雨落,揮墨洗凡濁。
苦竹喧欺弱,莫萬事蹉跎。”
隨著蘇文群詩成,清泉中便躍出了相應的字眼,凝聚成了透明的詩篇懸于空中,開始接受文氣的澆灌。
透明的文字從青色開始,顏色變得越來越深,最后停留在了深藍色,甚至泛出了一絲紫意。
與此同時,蘇文群腳下的那座青石也停止了脫落,一節翠綠的竹筍破開了石皮,竟是直接拔高了三節。
“詩成三品……”
承歡殿內,一直注視著文比的姜洛咬住了嘴唇。
在文比之中,詩文若是能讓文竹破開石皮便已經入品,文竹最高九節,代表了詩文的九品。
在典籍的記錄中,只有那被稱之為詩仙的李氏大儒,曾在文比中“詩成文竹高七節”,畢竟是即興作詩,入品已是不易,能到三品更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