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清音從小到大喝過的最苦的藥。
盡管心里極度排斥,但眼下不是任性的時候。
她還是硬著頭皮灌了下去。
沒過多久,胃里一陣翻騰,她又跑到一旁的樹下吐了起來。
少年見狀急的不行。
“阿音,是不是藥太苦了?你等著,我去給你尋些野果子。”說罷,不等葉清音開口,人已經沖進了茫茫夜色中。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滿頭大汗,手捧著一把指甲大小的黑色果子回來。
“阿音,我嘗過了,這個是甜的,你快嘗嘗。”
葉清音現在不光嘴巴苦,連帶著胃里也苦,看著他遞到面前的野果,張嘴含住。
果真如少年說的,味道甘甜多汁,忍不住問道:“這么黑的天,你去哪里找的?”
少年見她喜歡,表情如釋重負。
抬起手肘擦了下額角的汗,笑著說:“我去了來時路過的那座山上,原本只想著碰碰運氣,沒想到竟還真讓我尋到了野果。”
葉清音怔住。
少年口中的山是他們下午路過時見到的,現在已經是晚上,距離此處少說也有十幾二十里。
難怪他渾身仿佛從水里撈出來的似的。
他是用了怎樣的速度,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跑上一個來回。
“十三,你太傻了,我不吃也沒關系的。”
少年神色認真的說:“那怎么可以,別說才這幾十里路,就是更遠的千里,只要是阿音需要,我也會給你取來。”
“對了。”少年說著將野果放到葉清音手上,然后站起身:“阿音你把藥全都吐了,我再去給你熬一副藥去。”
葉清音:“……”
剛剛的感動全沒了。
看著她吃過藥,少年將干草鋪好,又鋪上席子。
葉清音躺下之后,又幫她把被子蓋好,自己才在另一床干草上躺下。
第二日,同另外幾位患病的人癥狀差不多,葉清音的情況也加重了,除了腹痛,她開始上吐下瀉。
沒出半天時間,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好了。
中午大家休息的時候,楊氏憂急如焚,不顧女兒和十三的反對,帶著獨狼一起過來了隊伍的最后面。
“你都這樣了,娘怎么能安心在前面待著,讓這該死的疫癥都過到娘身上吧,我兒就能安然無恙了。”
看著女兒蠟黃的臉,楊氏忍不住擦了下眼角。
看著楊氏眼下重重的青影,知道她肯定是因為自己的事情昨晚沒有睡好,也可能是一夜沒睡。
葉清音再說不出來讓她回去的話。
休息了一個時辰之后,眾人開始繼續趕路。
然而到了下午,隊伍里再度出現了兩個感染癥狀的人。
隨著感染人數越來越多,之前他們在城里買的藥很快就用光了。
而到達陽城還需要兩天的時間。
之所以大家都變得恐慌,除了藥用完了以外,他們還發現之前吃過的藥并沒有起到太大作用。
“爹,娘,我是不是快死了?”
最早感染的小男孩這幾天上吐下瀉的癥狀一直沒有減輕,加上連日趕路根本沒休息好,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兩頰迅速凹陷下去,眼窩布滿的淤青。
葉清音他們同樣不好過。
為了維持足夠體力,她一直將糖和鹽一并放入水中,制成糖鹽水給大家喝,但都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