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臉色微沉,然后他就又轉過頭,看向槐樹下的那輛馬車。
槐樹下馬車里的人,此刻也正在遠遠看著那個馬夫。
黑夜里,昏燈下,兩人隔空相望,一眼之間,頓時仿佛空氣隨之一凝。
那馬夫忽然放下了手中的韁繩,眼睛望著槐樹下,兩手平放在大腿上。
他就這么隨意的坐在馬車上,普通的樣貌,普通的打扮,幾乎沒有任何值得別人矚目的特征。
像他這樣一個尋常的馬夫,隨便在街上一轉,就可以找到一大堆。
可是那槐樹下馬車中的人,卻忽然收回了眼神,并放下了簾子。
馬車外是一片寂靜的暗夜,馬車里是一個同樣寂靜的空間。
車里的人收斂了澎湃外泄的氣機,低垂著雙眼。而那斂而未發的強烈氣機,正向他身體聚集,讓他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支銳箭。
弓弦雖收,但鋒刃仍存。
他眼睛雖然看不到車外的情形,但他卻能清楚的感知到,外面正矗立著一座山。
山,沉若泰山的山,不動如山的山。
那自然不是真的有一座山,而是如山的氣勢。
那氣勢來源于一個人的身上,就是那個馬夫。
車上的馬夫抬了抬眼,望著沒有絲毫動靜的槐樹下。
在兩輛馬車之間方圓數丈的空間里,出現了絕對寂靜的景象。
外人無法感知到,此刻馬夫身上涌現出的無形氣勢,就如同一座巨峰,正遙遙壓迫著一顆槐樹。
那顆槐樹上的葉子無風自落。
樹葉飄落在樹下的馬車旁時,又瞬間變成齏粉。
巷道內。
沐瀟湘見那四人已經退下,他就吐出一口煙霧,然后用鼻子嗅了嗅,然后說道:“實不相瞞,雖然我是殺手,可我卻很討厭血腥味。所以我每次殺人,都會盡量讓目標不要輕易流血。”
公子羽挑眉道:“要想殺人不見血的話,有很多種方法。而你就選擇了最有用的一種,就是用毒。”
沐瀟湘笑了笑,說道:“看來公子羽也是一個殺人的行家。”
公子羽搖頭道:“你說錯了,你不喜歡血腥味,其實我也不喜歡殺人。”
沐瀟湘又吐出一口煙,說道:“在喝茶的時候說殺人,也是一件很煞風景的事。”然后他真的就拿起茶壺倒了兩碗茶,然后對公子羽笑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碗里的茶是很普通的茶,卻在冒著熱氣。
沐瀟湘伸手示意道:“公子羽,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