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老者嘴角一挑,淡然道:“像你這么出眾的人,是很難讓人不會記得的。”
白衣人笑著道:“老先生的語氣竟然與在下的那位朋友也很相似。所以在下有些疑惑,不知道先生可有像在下這樣的一個朋友?”
瘦老者想也沒想的就回答道:“沒有。”
白衣人輕聲一嘆,說道:“沒有也好。要是老先生真有像在下這樣的一個朋友,那就未免有些讓人傷心了。”
兩人相談甚久,言語之間頗多云里霧里不解其意之處,可到如今大家都已經認識到白衣人能夠出現在此,似乎并非偶然。
所以魁梧老者臉色沉重,他一直緊盯著白衣人,但腦海中卻怎么也想不起那究竟到底是誰。
瘦老者也在暗中細細回想,盡管他比魁梧老者先一步覺得白衣人形舉可疑,而且印象中好像對那人也有那么一點模糊的影子,但同樣都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但白衣人那些模棱兩可的話語,旁人或許并不完全理解,可對瘦老者來說,卻是有種含沙射影十分古怪的感覺。
他雖隱退江湖多年,但警惕心卻并未消失。為了弄清楚白衣人的底細,他只有繼續接著話頭說道:“如果這個人能讓你很傷心的話,那他一定算不上是一個好朋友了。”
“沒錯,的確是這樣。”白衣人輕嘆道:“不知道先生可有興趣聽聽我這位朋友的故事?”
瘦老者目光一閃:“老夫洗耳恭聽。”
“既然這樣,在下就長話短說,先生可當作為一個陪酒的故事好了。”白衣人便說道:“我這位朋友本是一個遠離中原的門派中的重要人物,有一年這個門派有一些人因事前往中原,不料因為一些事情與中原的武林中人發生了沖突,導致后來被中原各路人馬聯合追殺。這個門派也不是認人隨意欺辱之流,于是雙方展開了一場廝殺,中原人雖人多勢眾,卻并沒有占到便宜。而就在此時,我那位朋友卻伙同門派中的另一個人與那些中原人相識便反出了門派,并且還奪走了門派中的一件重要東西。于是這個門派在那場大戰中一敗涂地,幾乎被中原武林趕盡殺絕,殘余之人只得含恨暫時退出中原。而如今那人壽元將近,所以在下便好意前來,送他最后一程。”
白衣人侃侃而談,神色一直古井無波。
這個故事他說得也很隨意,好像那的確就是一個很久遠了的故事而已,并且事不關己。
但是兩位老者在仔細聆聽這個故事的時候,隨著白衣人敘述的深入,兩人神色已經不由得大變。
而瘦老者那皺紋深布而晦暗的臉上更是露出一陣無比震驚的神色,瘦削的身軀一陣顫抖。
“咔嚓”一聲,他顫抖的手竟然將桌子的一角硬生生的按碎,由此可見他內心是何等的震驚激動。
“你到底是誰?”瘦老者臉皮抽動厲聲喝問。他目光如炬的盯著白衣人,聲音也在顫抖。
酒館內頓時氣氛一緊。
窗邊的年輕人這時轉過頭看了看,兩道濃眉微微一皺。
卻見白衣人并不在意瘦老者劇烈變化的表情,依舊淡然自若的說道:“既然已經喝了送行酒,那么接下來,在下自然就是那個要為你送終的人了。”
“你說什么?”魁梧老者忍不住霍地站起來,戟指白衣人,冷喝道:“藏頭露尾的算什么,既然是沖著我們而來,何不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