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她知道要做到這一切需要付出怎樣可怕的代價,但她也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畢竟那可是一個教派百年的基業和理想。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陪在他身邊,希望他能實現他的理想。
可現在,崇纓已經感覺得出,崇淵和在西境時,有些不一樣了。
他變得更深沉,更冷酷,更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在聽到今日損失了二十名教徒,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圣傳東來中原,需要的是士氣,而今日他們剛剛踏足關外,就遭遇到了一名實力幾乎可以與教主一戰的敵人,更損失了二十名一流高手,如此打擊,按照常理是對士氣極其不利的。但崇淵卻對此沒有過大的反應,這自然是不合理的。但令人又不會覺得意外,因為崇淵仿佛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想來也是,與圣傳謀劃了近二十年的大局相比,二十個一流身手的教徒簡直可以忽略不計。而他想要得到的,卻是更重要的東西。
崇纓把目光從窗口前的背影上移開,她低頭看著手里做工精巧的茶杯,心神忽然一陣恍惚。
那個人——沈默,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才會讓大哥如此忌憚和興奮?他身上又到底存在著什么樣的秘密,才會讓大哥如此想要了解?
崇淵,他到底想要在那個人身上得到什么東西?
崇纓忽然在心里苦澀的嘆息一聲,她明明很反感關注這些事情,可如今才發現,她根本就做不到不聞不問。
她又抬頭望向那背影,忽然覺得整個天地的黑暗仿佛都壓在了他的背脊上。
吾心欲靜,可風卻不止。
倒馬坎的長街中,田望野依舊在看著女人手掌心上的那枚鼻煙壺。
他忽然低聲嘆了一聲,道:“小石身上帶著如此重要的東西,難怪遇到你時會是那種態度,你不相信老夫,這也就很正常了。”
石錦依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聞言泫然欲泣地道:“是,還請田莊主見諒。”
她說完,就重新收回了鼻煙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