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鴻堯默然良久,才緩緩說道:“落日馬場這些年籠絡各家勢力,嚴守陽一手促成了關外江湖的平靜,如今卻突然遭遇滅門之禍,他一手經營的龐大家業如今就將會成為無數人覬覦的目標。如此一來,勢必引發一場血雨腥風,這才是這件事背后所隱藏的可怕之處。”
幾人聞言,都一下子沉默了,時鴻堯的話他們并不是想不到,而是因為事發突然,他們來不及細想。
如今突然被提及,所有人都暗暗心中一凜,時鴻堯的設想并不是沒有可能。
田望野臉色深沉,道:“所以這就是時幫主所說的陰謀?”
時鴻堯臉色冷沉如水,“如果不是刻意所為的陰謀,那我們各家怎么會在同一時間收到一封同樣的信?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見沒有人說話,時鴻堯從懷里取出那封信,沉聲道:“這封信里所說的內容,不知各位有何見解?”
他手里的信封和其他四人收到的信果然是相同的,那么不用看也可以猜到,信中的內容也一定和他們的信是一樣的。
田望野皺著眉頭,說道:“信中說事關我扶風山莊的存亡,請速到倒馬坎。但老夫至今也沒有發現,那到底是什么事。”
時鴻堯道:“田莊主可曾認為,這是有人在故布疑陣?”
“沒錯,老夫的確這樣想過。”田望野沉吟著道:“老夫這些年從未與誰有過仇怨,所以一時實在想不出為什么會有人寫這封信。”
一直冷眼旁觀的薛越此時冷冷說道:“可是如今看來,只怕這封信所說的內容的確是真的。”
他雖然極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親爹已經死了,但不知為何,縱然是心中十分討厭那個女人,可那種極度不詳的感覺卻始終籠罩在薛越的心頭。
現在他這樣一說,無異于就肯定了石錦依所說的事是真的了。
時鴻堯忽然微微一嘆,他將那封信重新收起,說道:“如果薛門主當真已經和嚴守陽一起死在了落日馬場,那這封信中說的話自然就是真的。”
于鐘朝眉峰一揚,說道:“所以時幫主的意思是,屠滅嚴家的人目標不僅僅是落日馬場,還有我們?”
“或許不止是我們……”時鴻堯語氣里忽然多了幾分不安,“既然有人敢對嚴家的落日馬場下手,那他們的目標,只怕不但包括了我們,更是整個關外江湖!”
眾人的臉色又不由變了一變。
石錦依趁伸手抹了抹眼角淚痕的動作,掩去了臉上猛然露出的一抹狠厲的殺氣,心中不由狠狠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一旦有機會,她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這個時鴻堯。
她心中殺意一動,體內經脈中就有九處竅穴猛然一陣刺痛,極度的痛苦幾乎讓她忍不住要痛呼出口。
石錦依頓時渾身冷汗直流,駭然驚魂之下,她恨不得立刻就將沈默碎尸萬段。
如此一來,在沒有發動這場布局的最后殺著之前,她就只有繼續扮演她那嚴家兒媳婦的身份,不敢再妄動半分殺意。
“整個關外江湖?這也未免太難以置信了吧?”田望野沉聲道:“且不說其他,這些年關外江湖在嚴老爺子的促使之下,我們五家同氣連枝,關外才有這難得的平靜,老夫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何人能有如此實力,膽敢與整個關外江湖為敵?”
倘若猜測為真,這的確是一個無法讓人置信的事情。
時鴻堯忽然冷哼一聲,道:“到底是什么人時某也還不確定。不過我能肯定的是,就是因為關外江湖平靜得太久了,所以才有人想要打破這種平靜,于是才會利用詭計掀起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