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抖擻精神,喝道:“你個山精野魅,怎敢到我這善堂之家前來做祟?老婆子,取我刀來!”
不多時,屋中噼里啪啦,一個老婦人提著把豁口鋼刀拽出屋來,自個則拿著把鋤頭。
吳名見此哭笑不得:“居士,我不是妖邪,我是道士,妖邪還怕我哩!”
那老者卻不曾放松,只問道:“道士是個甚么?休要哄騙于我,我家也供奉有山神,你若惹惱了山神爺便抓你去陰司也做不得山精野怪。”
山神?
吳名這才想起本山的山神還被他裝在碗中呢,當即從袖子中取出。
那老者見他憑空取物,更是以為妖怪,手中鋼刀緊了緊。
只見吳名拿著碗向下一覆,閃出兩個人來。
兩個山神一出來急忙下拜:“上仙恕罪,小神不知冒犯,上仙恕罪。”
那老者見這兩人好似有些眼熟,只是不曾想起香案上供奉的畫像。
吳名雖然不喜他們兩個前倨后恭的模樣,也將兩個山神扶起:“二位快起,是貧道有些失禮,只是還煩勞二位幫我證明一下貧道不是什么妖邪。”
兩個山神這才注意旁邊還有凡人,不由浮現些怒色。
打眼一看卻認出老者來,畢竟也是多年供奉,附近人家亦不多。
提氣道:“張老漢,你還不識得我們嗎?”
張老漢仔細打量卻才認出,急忙丟了鋼刀拉著老伴跪下磕頭道:“原來是山神老爺大駕光臨,老漢失禮了。”
兩個山神這才點點頭:“嗯,這位真人需到你家借宿,好生招待不可怠慢了。”
“是是是,老漢知曉了。”
兩位山神又看向吳名,得他點了點頭這才離去。
張老漢這才有些忐忑得說道:“小老兒不知是仙長,誤認為妖邪,仙長勿怪。”
“居士多心了,貧道不怪。”
兩人這才將吳名請進,安排了茶水飯菜,又請上座,推辭不過也就隨了他。
“這邊山神還挺勤快,竟然你們都認得。”
桌上,吳名喝了口老茶說道。
但張老漢夫妻二人卻并不搭話,吳名也不以為怪,凡俗之人對鬼神多有忌諱。
“兩個老人家怎的獨居這山野,膝下可有兒女?”
許是說到張老漢傷心處,嘆道:“仙長不知,前番你說往東去我便以為你是妖魔,想來是你不知那東邊的恐怖。”
聞聽此言,吳名不由起了精神,便問有何恐怖。
張老漢放下碗筷,到門前看了看門栓,窗戶,見穩當才說道:“我原先膝下也有一子,養了二十多年又取了媳婦,便說要到那邊大城去做工來贍養我兩個,這一去啊便是三年……
年前,他們兩個趁夜回來,說是在城中買了房接我們去享福,當時本來高高興興的。
但走在路上老婆子卻提醒我兒子兒媳怎的沒影,我也是大驚,幸好帶了刀抽出便砍。
砍死卻無血跡,只有兩個朽爛腦袋,我認得,正是我兒子兒媳啊!”
吳名道:“這么說他們都遭了毒手?”
張老漢抹了抹淚花:“是啊,我這方圓百里還有些人家,他們都說遇見怪事,凡是外出的人也沒再回來過。”
還有這般事?金毛犼應該還未曾下凡才是。
“這還不算什么,近來,一到晚上總有些鬼影在這山間轉悠,聽說前邊有兩戶人家都遇害了。”
吳名笑著安慰道:“老人家莫怕,貧道在此,定不叫它們害人,今晚你們也只待在屋中不要出來,貧道好降魔。”
張老漢有些懷疑,但想到兩位山神都對這位仙長十分恭敬便也多了幾分信服。
“仙長自稱道士,可有什么說法?”
吳名頓時一笑:“道可道,非常道……”
夜深,火燭皆熄。